【人民报讯】上官天乙20日供稿:高行健获奖,竟惹出轩然大波。一定要说这是大陆官方故意找岔,于理难通,因为许多作家、读者也反应出格,同胞获奖不自豪骄傲反倒怨声载道。说这是中国知识分子劣根性作怪,吃不到葡萄便闹葡萄酸,也未必尽然,起码没想获奖的读者表达个人好恶的权利剥夺不得。也无法确凿指出高行健本人的不是。他的作品,他的为人,本来如此,评不评他,全在评委。就是把责任全堆在评委头上,评委实际上也很冤枉。

比如评委马悦然,他是高行健作品的翻译者。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乃人之常情天经地义。这里没有正派客观可言。假如他居然在评委会上贬高行健一通,反有矫情作秀甚而精神错乱的嫌疑。归根结底,把文学作为服务政治的婢女固然粗暴下流,在文学欣赏方面一本正经摆出正人君子或者科学家姿态,追求正派客观,也是对文学的糟蹋。处在马悦然的地位,按照个人喜好投高行健一票并且向其他评委大力推荐,正是欣赏者的本色和本份。比起少男少女动不动就追这个星成那个族,茶饭不思欲生欲死,马先生的表现显然理智克制多了。

何况另有消息表明,马悦然1992年翻译高行健<灵山>拿了瑞典论坛出版社9万多克郎的酬金,而在获得诺贝尔奖的前几个星期,高行健突然改换门庭,另外与马悦然朋友经营的ATLANTIS公司签订合约。瑞典媒体怀疑马悦然违反诺贝尔评委规则,事先向他的朋友通风报信了。马悦然矢口否认,但是承认向高行健介绍过新出版公司的背景。不看佛面看金面,于是马悦然的金钱驱动力也有了眉目。

有人可能要用马悦然的人格担保,保证评奖绝无猫腻。中国近年来暴光了不少腐败案件,表明中国官员人格不可靠。中国学界鼎鼎大名的<读书>杂志主持评定一个奖金颇不少的甚么奖,结果评选者把自己和自己的关系户也评上了,这表明中国学者文人人格面对金钱的千娇百媚,也会变形。可能正如某些人的教导,西方人的人格比东方人尤其是中国人的人格历史悠久、组织完善、生命力强,但是申办奥运会主办权的时候,奥委会评委大搞小动作,证明西方人并不都是圣贤。实际上,人性恶的学说在西方比东方更加势力强大。所以基督教指责人有“原罪” ;所以西人不信任统治者的人格,坚持掰开国家最高领导权,搞三权分立,互相牵制,不惜自找麻烦;所以西人互相之间没有对人格的充份信任,要法治不要人治。

看不出有甚么特别理由,非要相信马悦然的人格。按照一般做法,像他这样角色和关系特殊的人士,有关方面考虑评委人选的时候,理应回避。事实上却偏偏选了他。而且他是所有评委当中,唯一通晓中文的,堪称挑大梁的栋材。

挑选中国文学的尖子,在最后评语里还写有赞誉“语言天才” 的字样。然而绝大多数评委根本不懂汉语,更不用说区分汉语文学作品语言的高下优劣。高行健的中文原著他们显然连看都看不懂,更不要说评价。不知“语言天才” 的评语从何而来。由一批不懂中文的所谓专家来评判中文文学作品,大概也就是诺贝尔奖评委这样的权威机构敢为天下先。如果由中国、日本不懂英文的所谓专家来评判英文文学作品,全世界人恐怕早已笑掉门牙了。

不过不能让马悦然回避的理由或者就在这里:他是唯一懂中文的评委;没有他,其他评委便根本无从下手。

但是马悦然在西人面前充充中文权威可能还行,在华人面前班门弄斧,华人多有不服,自在情理之中。这不是狭隘的民族排外心理,而是实力问题。别看他端着洋人的身价,远远在西欧让华人有些望而生畏。当真请他出来跟华人群众交谈交谈,在中文报刊杂志上写几段文字给大家露一手,够到大陆或者台湾高中毕业生的水平就相当不错了,至多也就<大学语文>的程度。华人移民多有这样的感受:英文达到地道本地居民中学毕业水平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哪怕你在中国学了一辈子英文,出国在外,与当地普通人交谈你也不一定能应对自如。更何况中国人学英文下了多大功夫,有多少便利条件,跟西方人学中文不可同日而语。

有人说诺贝尔文学奖奖的是高档次的文学作品。以中学生或者大学普通文科学生的中文程度来鉴定中文高档次的文学作品,是不是有些滑稽呢?笔者也出过几本日文译作,当年出版社编辑大人还直夸译得“精彩” 呢。可是我连跑到日本幼稚园小朋友面前充老师的勇气都没有,至今不查词典连一本小学生读物都不敢说能明白无误地读下来。语言就是这样歧视“外人” ,你生气也好,不服气也罢,都没用。要学好语言,无隔膜地体会一种语言里可以称作“艺术” 的东西,除非从小在那种环境里泡大,经受它的潜移默化。半路出家之人,懂点皮毛也就足以骄傲自豪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诺贝尔文学奖最好是由与被评者无关的华人评委来评选。其它语种也一样。让一帮根本不懂中文的人来评中文文学奖,而其中唯一一个懂中文的,又与被评者大有瓜葛,这样的评委阵容无论如何是难以服众的。此乃组织筹备工作的重大失误。

当然,华人自己评出的优劣等次也难免有争议,但那是另外的问题:文学作品根本就无法找出大家一致公认的“第一” ,见人见智很正常。(http://renminba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