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月28日，子時，隆冬的東北，滴水成冰。人們正沉浸在喜迎春節的睡夢中，此時的九屯西頭的山角下，火光沖天，遠遠看去，有十幾個人影在晃動。有誰知道，沖天的火光竟閃着罪惡，至凌晨1時許熄滅，留下的是一具不忍目睹的屍骸……

一.

王玉勤，古稀有4年，看上去面目和善，在龍江縣龍興鎮德勝村住了50多年，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婚後第一胎是姑娘，29歲那年，兒子王佔山呱呱落地，給這個家庭帶來無窮的歡樂。爲此王玉勤還召來親友慶賀了一番，因爲他有接「戶口本」的了。所以，夫妻倆視王佔山爲掌上明珠，姐姐也非常疼愛弟弟……

天有陰晴，人有兇吉。1960年初，不幸降到了這個家庭：6歲的王佔山行爲反常，經醫生診斷爲精神病。打這兒，王玉勤以往歡樂的家庭蒙上了陰影，王玉勤整天悶悶不樂……

怎麼辦？必須有一個「合格」的兒子才能傳宗接代。於是在1961年王家又有了王權山，打此，這個家庭又恢復了往日的歡樂。可每當看到王佔山瘋瘋癲癲的樣子，王玉勤臉上又露出愁容。沒辦法，只有將就養吧……

光陰荏苒，轉眼王權山已結婚獨竈。

王佔山與父母相依爲命。

可憐天下父母心！慈善的母親節衣縮食，儘量給王佔山吃好、穿好，不遺餘力地精心照護……可做父親的王玉勤，一想到瘋瘋癲癲的王佔山「橫行鄉里」，時常有人找到家裏告狀不說，在家裏還白吃閒飯，讓他餵豬，他把豬食倒在槽外邊，餵雞把玉米、高粱撇在鄰居家院裏……每當想到這些，王玉勤總感到他是一個多餘的人。藉故幾次將他打得死去活來，爲此，母親的眼淚不知流淌了多少……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1996年的秋天，一個夜晚，王佔山的母親，因長年勞累成疾，帶着對兒子的一片慈母之情，含「恨」離開了人世。

王佔山的命運也真夠苦的。隨着母親的病逝，他的命運從此又發生了改變，只好與父親「相依爲命」。

由於老伴兒的去世，王玉勤頓頓都是酒就飯，時間久了，村裏人送給他一個「酒壺不倒」的綽號。「酒勁兒」一來，拳腳便相加在王佔山的頭上、身上。有時用傢什打他，他可就要在炕上躺上幾天了……

二 .

如梭的光陰轉眼到了1999年1月28日，還有20天就要過春節了，盼過年的農民個個臉上喜氣洋洋，有寫對聯的，有殺年豬的，有粉刷房屋的，有去城裏購置年貨的，孩子們穿上大人買的新衣服，在馬路上蹦蹦跳跳，整個村裏充滿了過年的氣氛。

王玉勤這時在忙什麼呢？白天，他睡了一天覺。傍晚，夜幕降臨，王玉勤喝了三兩杯酒後上了火炕，旱菸一根接一根，抽得滿屋煙霧。此時的王佔山在地上又扭起了「秧歌」，他好像也知道要過年似的，但他哪裏知道，這是他生命最後的「節奏」。

看到王佔山「翩翩起舞」，王玉勤「怒火」中燒，起身下了炕，被地上的王佔山「碰」了一下，這一下不要緊，往日的「恩怨」立刻湧上了心頭：不除掉他，這日子沒法再過，我的「酒壺不倒」也得讓他「碰」倒。王玉勤去廚房操起了木製燒火棍，猛地照王佔山的頭部就是一下，緊接着就是兩下、三下……王佔山趔趔趄趄倒在地上，殷紅的鮮血淌了滿地……

這時,王權山踏着夜色來了。照王玉勤的吩咐，他來到屯長郝慶成家，又找到李德水等十多個人。他們先後來到王家已是深夜11點多鐘。

人死了，王玉勤長長「松」了一口氣。可屍體怎麼辦呢？稍想片刻，他說：「拉到野外燒掉。」言畢，大家響應。立刻，王權山套上了馬車，大家又把屍體及裝滿柴油的桶一起裝上了車，拉到屯西頭的山腳下，大家找了塊「風水寶地」後，將屍體卸下。屯長郝慶成率先將柴油澆到了王佔山的屍體上，緊接着不知是誰掏出了火柴，剎時，火光沖天，映紅了整個山腳……

5月17日，黑龍江省龍江縣人民檢察院以故意殺人罪將王玉勤等人依法批准逮捕。(木子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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