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败坏中国固有道德
中国本来是一个有深厚道德传统的国家,有些道德传统,古时已经存在,到了春秋,由孔子综其成。如用几个单词加以概括,即:忠、孝、仁、爱、信、义、礼、智。其中忠字,将它解释将忠君,当然很封建很愚昧,其实忠字另有一层意思是忠信,所以孔子说:「为人谋而不忠乎?」、「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忠信意即城实,毫无封建意味。现代人有将忠字用到忠效国家和民族,或者忠于理想和事业之上,也是一种高尚的道德情操。固然,中国的道德传统缺乏西方所提倡的自由、民主和人权,这是中固的缺点,但几千年来中国靠著这一套道德系统,维系了社会和人伦,建立起一种朴实、善良、和谐的人际关系,值得推许,不能全盘推翻。
然而自从共产党夺取中国政权之后,毛泽东自以为金猴一棒,横扫万里尘埃,凭他狂妄的阶级斗争学说,将中国几千年来仁爱和平的道德传统给砍得粉碎,人与人之间变得互相猜忌、互相残杀,父子夫妇兄弟朋友同僚人民之间,都不再和睦相处,彼此猜疑、揭发、斗争、践踏,留下深仇大恨。
开放改革之后,旧日的阶级斗争学说虽已抛弃,但法制与公民道德未曾建立,而权力和金钱的欲望兴起,钱权交易,令整个社会自上至下,都陷于权和钱的污秽之中,人人变得贪欲横流,极端自私,为了抓权捞钱,可以不择手段,欺诈、拐骗、陷害、劫持、掠夺、无所不用其极,既无私德,更无公德,使中国成了一个史无前例的腐败和失序的社会。
*中国道德败坏的三大类
要举出中国目前道德败坏的例子,多如牛毛,因为这类败坏的事例,遍及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愈是人口密集的大都市,道德的堕落愈不堪设想。这里姑且从三大类加以归纳,试图给它们描出一幅概括性的草图,挂一漏万,在所不免,望能抛砖引玉。
(一)官场类:
贪污纳贿,包庇走私逃税,买官卖官提升,任用亲信,相互勾结,官官相护,建立权力网,不避利益冲突;
利用职权,让亲信包揽各类工程(包括豆腐渣工程),让家族垄断企业和投资;
挪用公款,或炒股票,或养情妇,或作私人花费;凭权力向银行贷取巨款,充作家族企业资本;暗藏多国护照,将子女家室移居国外,事败时卷巨款潜逃;
当官的对上奉承,对下欺压,大官欺小官,解放军欺公安,官吏军警欺百姓;
隐瞒事故(如隐瞒河南爱滋病蔓延),虚报政绩,捏造数据,逢事故推卸责任;
伪造学历,以求升官,
地方政府和军警出现与黑社会勾结,村镇政府出现与恶霸勾结。
(二)工商类:
假冒伪劣产品泛滥成灾。生产翻版唱碟和录像带;制造冒牌产品;盗印流行书籍;
不顾损害人命,制造假药、假酒、假烟、假汽水、毒米、毒油、主母菜,滥用化学原料漂白腐竹、冰糖、河粉、米麦食品,加过量防腐剂于水发海味如海参鱿鱼等之中,以氯霉素喂养大闸蟹和蜜蜂,用污水做豆腐,贩买病死猪肉和生畜;
贩卖假化肥、假农药,贻害农业;
用垃圾做黑心棉,制造棉被棉衣裤等;
虚假集资骗钱;当企业领导的将企业蛀空,造成「庙穷方丈富」结果。
(三)民间类:
教育界无论教授或学生都有抄袭、剽窃事故;高考舞弊成风;新闻界有收受贿赂制造假新闻现象;
假文凭、假证件公开兜售,泛滥成灾;假学历在名人界和高等学府公开出现;
医者已无父母心。医院不见钱不收病重病患者;收了病人,小病当大病医,滥收费用;医生收受红包已成惯例;
汽车撞人,撞重伤不如撞死(据中国惯例,撞重伤时要负担对方一生生活费、撞死时则只需作一次性赔偿),故有人故意将撞伤者撞死,阴毒无比;
路见不平或路见事故,只有围观,见死不救,或有钱才救,丧尽天良;
随地吐痰;喧哗吵闹;争先恐后、不守秩序;不顾公德,但求个人得益;
年轻一代,不少人走极端,流于放纵轻狂,玩世不恭,自我中心无限膨胀,鄙视私德公德,成了新的虚无主义者。
*毛暴政遗毒成今天烂摊子
孔子的中心思想是仁,仁就是恻隐之心,就是同情心,也就是爱,它与西方的博爱精神相同。对个人来说,是仁心,对医者来说,是仁术,对为政者来说,是仁政。孔子强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而立于人,己欲达而达于人」,前者是不要加害于人,后者是帮助别人。仁同时又包含恕,即对人对事都要有宽容阔大的心胸。
但是毛泽东反对仁,主张斗,自认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所以会有全民大炼钢、放卫星田、反右和文化大革命,闹出三年大饥荒,饿死三千多万人,斗死数百万人,成了历史上空前的大暴政。至今文革遗毒犹在,残酷、暴戾等丑恶特性,仍有相当部分残留在某些现代中青年身上,使他们丧失善良人性,冷酷无情,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
邓小平的罪过之一,就是压制人们对文革的反思和对毛泽东的批判。邓的目的在于保护共产党的威信及其政权于不倒,完全无视从毛的暴政废墟上重建道德规范的需要。
于是,改革开放所开启的钱权大潮,建立在毛暴政的道德废墟上,全国由上至下,便卷入了「权钱色」横流的漩涡里,造成了今天这副道德败坏的烂摊子。
*诚信是维持社会良好秩序的支柱
诚信是一个社会维系良好秩序的重要支柱。固然人类出于私心私利,会违背诚信,但在西方社会,自有一套制度和法律保护诚信,以致人民基本上习惯于诚信。虽然西方有西方道德败坏地方,但在诚信方面,倒值得借镜。
例如,当总统或总理的,没有诚信,立即会遭到反对党的攻击和传媒的批评,失去选民支持;当律师或医生的,没有诚信,将会受到律师或医师公会的制裁和受害者的控诉;开制药厂和食品厂的,如有差错,不仅受到政府有关机构的监管和消费者协会的指责,且会遭受公众控告,要求赔偿,足以造成声誉上和经济上的重大损失。所以当药厂或食品厂一旦发现有不良产品,立即自动公布收回。一般百货公司或大公司出售商品,均可在限期内任由买者退货换钱,决没「货已出门,概不退回」的事。西方的老百姓,个人在金钱上和债务上保持良好信誉是十分重要的事,否则,一经社会信用局列入黑名单,一生一世也洗不清污点,对寻职和开展事业都会造成无可补偿的损失。故此,人们为了自保和生存,不能不注重诚信,由此习惯成自然,无形中诚信便成了公众必须遵守的规则,构成国民素质的一部分。
*假货遍地假话充斥朝野
中国在这方面同西方社会的距离实在很远。所以中国至今尚难普遍推行信用卡和支票制度,甚至连商业上的信用状也会有假的,更遑论假货遍地、假话充斥朝野了。
孔子的儒学推崇诚信,中国人始终不够诚信,这关系到东西文化的差异,有历史渊源和文化渊源,说来话长,本文不拟论及。但在现实上,共产党作为唯一的执政党,带头说谎,却是无法辞其咎的。共产党任意歪曲中国历史,任意窜改自己的党史和执政史,朝令夕改,此其一。其次,共产党黑箱作业,只知拿法律去束缚人民而不约束自已,故连自已颁布的宪法和自已签署的联合国人权公约都不遵守,何来信誉?再其次,在中央集权制底下,强调与中央保持一致的戒律,实际上是迫使全党全民说连心话。例如对待法轮功一事,现在无论香港、台湾和全世界各地都有许多人修炼,只觉得练功是个人健身之举,并无伤害身心和社会,但江泽民主张镇压,便编造故事,硬说法轮功是身心自戕的邪教,连明智如朱镕基者也不能不跟著撒谎,在全世界人面前指鹿为马,诚信焉存?
由于中国造假的事情太多了,近来,国际上对中国经济增长的数据,公开提出质疑。又爆出足球裁判龚建平的「黑哨事件」(裁判受贿,在比赛中故意吹哨子,竖黄牌、判罚球),原来被称为公证人的足球裁判,竟有不少人与龚建平一样,受贿吹黑哨,公正何在?自从新浪网主席、阳光集团执行主席吴征被揭穿美国野鸡大学博士之后,又连带揭出「中国环保大王」吴桐的假芝加哥大学金融学博士、广州大学外语学院院长叶红是假教授,而东北齐齐哈尔的廿岁吴杨被她父亲吹捧为牛津天才,更是一场荒唐闹剧。
*共产党必须以身作则首先政改
目前中国道德的败坏,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官方也不加否认,不过他们不会说道德已经濒临崩溃,只会说是「道德滑坡」,或者存在道德危机。去年冬,政府知道各方舆情对此颇多责难,推出一个所谓「公民道德建设运动」,提出二十字规范:「爱国守法、明礼诚信、团结友善、勤俭自强、敬义奉献」。这些八股味重的官样文章,同蒋介石当年推行「新生活运动」一样,毫无振奋人心之处;况且由一批为官不正的干部来推行,反成讽刺。不过,提倡公民道德,总比不提倡的好。
挽救社会道德是一项巨大而长期的工程,它需要各方面配合,需要众志成城。但在共产党以党治国的情形下,正如储安平所说的,是「党天下」的局面。党握著无上权力,而党本身的权力又集中在一小撮人身上,甚至集中在「核心」一个人手里,不容他人置喙;既不容党内有识之土发言,更不准民间学者和百姓有讲话自由。这样的体制又怎能改造社会。
事实上,今天社会上道德腐败的祸根主要就在共产党本身。所有贪污擅权假公济私的事,都是由共产党员和干部在政府和企业里干出来的,平民百姓哪有这个能量。民间伪冒作假之类的腐败,是跟著共产党的腐败而来的,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共产党自己腐败,又怎能纠正民间腐败?若要真的想挽救道德崩溃,首先,共产党必须以身作则,从改革党及政府和国企的结构著手。这就是社会上呼吁已久要求推行政治改革以配合经济改革的道理。问题在于:共产党是否有这个决心?
(开放杂志2002年6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