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驚。想了想後向朋友坦白:不錯,我仇視法輪功,雖然我從來不表現出來。但我自己知道我心裏仇視法輪功,而且還不自覺地把他們和世界上最邪惡的組織聯繫在了一起!
朋友問:爲什麼?我想想,這還不好回答嗎?我說:因爲-----血淋淋的鏡頭,有病不治,邪教,自殺等等。朋友又問:我知道,你說的那些是中央電視臺的「爲什麼」,我是問,你爲什麼仇視法輪功?
我一時無法回答,朋友又問:你看過任何一本法輪功的書籍嗎?這次我又大吃一驚。我不但沒有看過任何一本法輪功的書籍,而且也只是聽說過其中有一本《轉法輪》,現在已經被禁止。我只看到過這本書的封面,從來沒有翻開過。
我突然渾身冷颼颼。原來對這個自己不自覺仇恨了好幾年的法輪功,我其實一點也不清楚,但我卻仇視她。爲什麼?這次是我自己問自己。
自從幾年前七月的一天之後,報紙新聞電視收音機幾乎天天揭露法輪功。我自認爲是受過教育,也能夠認清真相和事實的人,從大學畢業後不久,我就知道了一個淺顯的道理:在大是大非的真理和性命攸關的真相上,千萬不要相信共產黨的報紙、電視和廣播。不相信甚至還不夠,有時你要反推理從而反其道而行之。例如如果共產黨電視說六四是動亂,你心裏就明白了,六四將成爲中國歷史上偉大的運動之一載入史冊;如果共產黨說,現在中國形勢一派大好,那你最好早做打算,暗暗多儲存點糧食以防共產黨把國家貪污出賣光後出現世界末日;如果共產黨說中國正在奔小康,美國的窮人窮得一塌糊塗,那麼你最好一大早就去美國使館排隊等簽證,早早象共產黨高幹子弟一樣出國去;如果共產黨說自己是三個代表,代表中國人民的利益,先進生產力和先進文化,那麼你心裏必須明白:完了,只要共產黨在位一天,這三件東西就和中國人民無緣!
多少年來,中國人民不就是靠這樣的反推而生存下來的嗎?我自己也是這樣。可是在法輪功問題上,由於事不關己,也由於潛移默化,我竟然受到了強烈的影響。我不看電視,可是家裏電視每天都開着,那上面無時無刻不在「揭露」法輪功;我不信報紙,可是頭版多少次被批判法輪功的文章佔住-----這樣下來,再加上多年以前的七月,所有關於法輪功的書就無法公開買到,結果我知道的法輪功就是中央電視臺屏幕上人民日報報紙上的法輪功。所以幾年下來,我對法輪功就有了「絕對的無知」和「豐富的了解」兩個極端:說無知,是因爲我這輩子看過佛經也讀過幾篇聖經甚至可蘭經,可是我從來沒有看過一個字的法輪功教義;說「豐富了解」法輪功,那都是共產黨灌輸給我的那些所謂有關的「邪惡」,大多是兒童不宜的血淋淋畫面。
我身邊有很多法輪功練功者,在鎮壓最厲害時,政府要求互相揭發和找出此法的邪惡。我想我親自聽到親戚朋友說的最「邪惡」的事情是這樣的:一個法輪功女弟子在練功時,不管小孩,小孩在那裏哭!後來當地公安局領導和我吃飯,無意中搖頭嘆氣說:「法輪功真麻煩!」我連忙問,怎麼麻煩?這位局長說:這個地區如果出現練功者,我們就要受到警告甚至丟官-----我問,那法輪功有什麼麻煩?局長遲疑了一下,說:法輪功弟子沒有什麼麻煩,相反他們都老老實實,不讓他們練功,他們就躲在家裏。這些人比一般人還遵紀守法,很善良-----我才明白,法輪功「麻煩」是因爲上面嫌他們麻煩,必要除之而後快。至於他們本身,連公安局局長都承認,比普通人更善良,沒有犯罪率。這大概是我自己靠耳朵聽到的唯一兩件法輪功的故事。至於其他的所有關於法輪功的事情,我都是從共產黨黨報、中央電視臺上看到聽到的,可悲的是,我忘記了一個事實:同樣是這個報紙和電視臺,掩蓋六四真相,對於建國後餓死的幾千萬中國人竭力掩蓋,對於文革中迫害之死的人絕口不提,卻把目前中國人民最痛恨的貪污腐敗的共產黨樹立爲狗屁「三個代表」!
寫到這裏,有人會說,原來你是變個花樣宣傳法輪功。那就大錯特錯,說實話,到現在爲止,我仍然沒有看過一本(應該說一行字的)法輪功書籍,朋友也沒有向我講過法輪功。今後也許會看,甚至會研究研究,但最近沒有時間,要討生活。我只想講清楚:我爲什麼仇視法輪功!是誰教會我仇視這個我其實一點都不了解的法輪功。更坦白地說,由於我是在無神論國家培養長大的,所以今後在我親身了解了法輪功後,我會做出何種選擇,現在還無法爲自己定論,但那將是出於我自己內心的選擇,而不是人家強加給我的。
可是我過去幾年卻一直仇視法輪功,我的仇恨是共產黨教育出來的,我仇恨法輪功也是在幫江澤民,說得貼切點,我成了幫兇!
我知道自己被中央電視臺和報紙「洗腦」了,我也知道我無法完全摒棄那些他們利用手中握有的媒體報紙電視硬塞給我的真正邪惡的「教義」。不過我總算發現自己過去幾年一直仇視法輪功的原因。現在在這幾年共產黨密集的造謠誣陷下,大陸不少羣衆對法輪功有誤解甚至仇視,這是因爲政府控制輿論,掩蓋真相併阻絕了解事實的人民說出真象所造成這樣的。
再次重申,到今天爲止,本人和法輪功沒有任何關係,但當我發現自己這些年被人在腦袋中潛移默化地植於了仇恨法輪功的思想後,心中極度不安,並借這個機會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