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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漿店女老闆給我上了堂信用課
 
曾穎
 
2009年2月20日發表
 
【人民報消息】由於工作的關係,我的休息日都在星期五,這樣,我就有機會補一補平時欠妻子和女兒的東西,比如,接送女兒讀書,給她們做點平素不常做的麻煩菜。我最喜歡的,是將女兒扛在肩上,把她像一個歡樂的小泡泡,投進幼兒園嬉鬧沸騰的娃娃海中去;也喜歡放學時,在教室門口看着她像個小精靈一樣地衝出來,我們在夕陽下,相互追踩着對方的影子回家,是一件幸福而愜意的事。一個星期的辛勞疲憊和焦慮,就在這一跑一鬧中消於無形了。

昨天是一個星期五,早晨因爲有事沒去送女兒,下午心懷歉意地跑着去,因爲惦記着一場久盼的球賽,我舉着女兒嬉鬧着跑回家,上電梯時,女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還沒買豆漿呢!

小傢伙每天放學都要在半路的小豆漿店買一杯熱豆漿,回到家裏睡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喝。

我說家裏有椰奶。

其實是我不想再折回去。

可是……

小美面有難色,但看見我沒有想回去的跡象,就只說了半句話。下半句,只見嘴動了動。

我說:一天不吃豆漿也沒關係,把肚子留着,爸爸給你燉了排骨湯呢!

電梯還在緩緩上行,小美看見一個個變換的數字,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說:可是阿姨還等着我呢!

她說的阿姨,是豆漿店的老闆娘,小美每天上學路過豆漿店都會對阿姨說:「給我留杯豆漿哈!」

我說:阿姨她們四五點就起床了,她看你沒來,肯定關門休息了,你聽話,我明天給你買兩杯。

這時,我看到女兒眼眶裏已閃起亮晶晶的光,她爲自己不能說服爸爸而有些絕望,哇地一聲哭了,說:我說了讓阿姨留,她一定會等我的!

看着她哭得那麼傷心,我有些不忍。看看天色已黑,我實在有些不情願丟下球賽陪她往回去空撲一場,我知道豆腐店每天傍晚是不會做生意的。

女兒的哭聲更大,很委曲很傷心。嘴裏不停地說:阿姨說了等我,一定會等的。

她的眉毛和小鼻子都哭得紅紅的,讓任何一個想當好爸爸的人都強硬不下去了。我一狠心,把電梯重新按回一樓,往半路上的豆腐店走去。

豆腐店老闆娘已打掃完清潔,正坐在門口,她的身後,放着一個水盅,盅裏用熱水燙着一杯豆漿,那是給美兒的。

我向她講了剛才忘記豆漿美兒哭鬧的事,老闆娘笑得一臉紅光說,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收錢,一定要送給美兒喝。她說:這麼小的娃娃,知道講信用,再送她一百杯都值!

這話說得我的臉熱烘烘的,拉着美兒往回走時,我忍不住回頭看那正在拉捲簾門的老闆娘,心中暗想:能對一個四歲小娃娃講信用的人,實在不多了。她犧牲了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爲我上了一課。我的美兒,每天喝着這種善良人做的豆漿,健康的恐怕不僅僅是她的身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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