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像「含羞草」
別說整個德國社會對克勒的突然辭職感到震驚,大概連克勒本人事後也得納悶,怎麼會做出這麼一件唐突的事呢?他的傳記作家說克勒是性情中人,沒有政治家常見的厚臉皮。但說實在的,克勒因言論引發的那點兒批評,在民主政體下的政壇官場上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遠沒到非得有刀槍不入的厚臉皮才能挺得過去的窘境,更沒到非得辭職下臺的地步,連總理默克爾聽到消息後都被「嚇了一跳」。之後的兩個小時裏,默克爾苦苦挽留他,然而68歲的克勒任性得怎麼也勸不住,非得「撂挑子」不可。
德國朝野上下對克勒的執意辭職提出了尖銳的批評。有人稱克勒是「含羞草」,也太嬌嫩了,太缺乏一個成熟政治家應當具備的素質。這是民主社會,你總統可以批評人家,人家不能批評你?《明鏡》週刊認爲,對聯邦德國總統的批評,是在正常的民主辯論範圍內的批評,不能因爲被批評而辭職,一位在總統位置上的政治家,這樣的心胸、肚量與他的高位不符。人們普遍認爲克勒反應過度,小題大做。
還有一種批評認爲克勒選擇辭職的時機太不好了,因爲國家正經受金融危機之際,聯邦政府處於脆弱之時。《時代》週報說:「總統辭職,讓人民感到無所適從。」有輿論指責:「他閃電辭職,不管不顧,有違他的身份,有損德國政治家的形象和德國政府的公信力。」
曾久經沙場的克勒
克勒1976年始進入當時西德首都波恩的經濟部任職,從爲上司寫演講稿幹到部長辦公室主任,後來成爲貨幣貸款部門主任、國務委員、德國儲蓄聯合會主席。1998年被任命爲歐洲重建和發展銀行主席。2000年被選爲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直至2004年被推上總統寶座。
克勒的仕途是一步步走上來的,一直在政府部門的官場裏摸爬滾打,幾十年裏久經沙場。關於這次因言論引發的爭議、批評,對於有着這樣資深閱歷的政治家,那算得了什麼?而那一刻,他脆弱得沒有一點承受能力。克勒在5月31日下午的新聞發佈會上,三分鐘的講話中,眼含淚水,幾次哽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惋惜辭職的總統
大家對克勒的辭職都深表遺憾,但還是尊重了他的選擇。總理默克爾對他做了善意褒獎的評價,稱他「是經濟領域和對抗金融危機的重要顧問」。副總理韋斯特維勒稱其「是一個親民的好總統」。
克勒口碑一向不錯,他的親民作風、真實直率、謙遜熱忱深受老百姓喜愛,他穩坐總統寶座。當初作爲總統的人選,他沒有政治污點,有着良好的形象,是爲各方所接納的人。克勒的民意支持率一直不低,是二戰後德國最受歡迎的政治家之一,民意支持率上還創下過最高的記錄。德國媒體一度稱其爲「超級霍斯特」。
總統一職在德國雖然是虛位元首,沒有行政實權,但這個職位在德國更具外交和象徵意義。對外代表國家,對內具有崇高地位。克勒具備了德國總統這一職位的一切要素,並風度翩翩,是德國的一位理想「形象大使」,代表了德國的優雅與尊嚴。
沒人理解爲何非要辭職
按理說,克勒6年的總統生涯應該是快樂的,不然就沒有去年的連選連任了。克勒希望大家能理解他辭職的決定,然而時至今日,幾乎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確實看不到他有什麼理由辭職」。
包括當初惹的禍,也十分蹊蹺。在結束爲期5天的訪華之行後,從上海飛回柏林途中,他突然「計劃外」地拐道去了阿富汗北部,探望駐守當地的德國軍隊。克勒的臨時起意,對素有計劃性強得都顯刻板的德國人來說簡直太反常了。克勒不是那種心血來潮的人,但神差鬼使般地被推着走。
克勒訪問阿富汗後接受電臺訪問,出格地說出了惹風波的話,招致民怨,隨後「我辭去聯邦總統一職,立即生效。」閃電式地結束了自己榮耀的政治生涯。
克勒這回的行爲方式,與他一貫的爲人,性格、素養、地位以及德意志民族嚴謹負責的傳統都格格不入。總之,一切都顯得反常,不在情理之中,而且這一切都快得不可思議。
政治人物的紅色魔咒
克勒這趟訪華主要是參觀上海世博會。克勒在世博會上的視頻,央視大播特播,做了不少給上海世博會貼金的文章。
有媒體說,克勒訪華還沒回國,在路上就說出那些被視爲替「最邪惡軸心」中共惡劣行徑辯解的話。
在世界政壇上,可以看到一個規律,就是跟中共走得近的政治人物,都會碰上各種莫名其妙的麻煩,姑且稱之爲「紅色魔咒」。最近兩個月裏有十位元首相繼辭職,如果人們細心觀察,不難發現這些民主國家的元首都與中共的關係密切。德國總統克勒戲劇性的下臺過於荒唐,從他鬼使神差去阿富汗,到講話挨批,閃電辭職,如果不是因爲替中共開脫,遭遇紅色魔咒,又還能有什麼更令人信服的解釋?
中國人講天意。一個王朝更替之時,去扶持沒落舊朝的便是逆勢而動,逆天行事。如今「天滅中共」,誰與中共沾邊,便難免倒霉。明智的政治人物,切忌踏進紅色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