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讥讽甚至谩骂声中沾沾自喜,是“凤姐”们惯常的作派,从木子美、竹影青瞳开始,经芙蓉姐姐提炼,至凤姐达到高潮,丑女的个人素养也从知识女性演化成打工“黑领”,从杂志编辑蜕变成街头混混,丑女不再害怕上街并高调地以极其夸张的方式展示自己的丑态,并由此满足看客们浮躁、无聊、猎奇的心态,这就是今天中国生活中的“审丑”现象。当“丑”可以大摇大摆登堂入室并且拿来娱乐、休闲甚至创造GDP的时候,任何美的东西肯定如丧家之犬无处躲藏。
审丑时代至少有三个特征:丑本身没有羞耻或者自卑之感,此其一。第二,群体对丑体表现出超常的包容和接受。第三,社会从对丑的感知中习惯麻木和欺骗自己。当社会生活以底层民众病态的肤浅来消遣时,当政治生活以制度之丑持续不断地被普罗大众容纳时,悲剧的不可避免就变成了这个民族的宿命。
这令我想到了21年还没有被“平反”的六四,为什么一桩连共产党高层内的不少人都认为“迟早要平反”的千古奇冤,到今天正义还迟迟没有到来?除了中共的铁石心肠吃定一党独裁这堆狗屎之外,难道和今天弥散于中国社会,渗透到大陆民间的“审丑”没有干系吗?
至少我们没有把“独裁之恶”看得过于狰狞,至少我们对“独裁之丑”还偶尔露出过“莞尔一笑”,充满过一丁点幻想,至少我们对被重复1000遍之后的“独裁之理”出现过习惯性的无奈和世俗式的隐忍,我们不健康的“审丑”心态,令我们通往正义的道路一直处在施工状态。不得不承认,我们正在远离我们的目标,如同瘸子追贼,越追越远。六四的所谓“平反”,今天比21年前更加遥远。
已经到了扪心自问的时候了,不然,等六四真的“平反”的那一天,在敲锣打鼓、普天同庆的欢乐海洋里,真的找不到我们的笑脸。正义不死终于回来了,但我们都已经作古。或者,今天我们活着,因为六四我们是幸存者,下一个六四,我们就不那么幸运了,我们甚至没有了呼吁“平反”的机会。
我们需要拷问自己:我们还有继续向杀人者寻求公道的必要吗?
21年了,太漫长了。我们总是在“与虎谋皮”、“对牛弹琴”,虎和牛都是牲口,只会按照他们的常态生活,问题都出在谋皮者和弹琴者身上。我年轻的时候每天上班,曾经和一个“小刘德华”无数次在电梯上擦肩而过,拥挤的时候衣服都擦皱了快擦破了,也没擦出火花,为什么?因为人家是同性恋,你再多情也是白搭。我们风雨无阻寻求 21年的“六四”平反道路,如同在黑夜里寻找下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21年三分之一的甲子,时间已经告诉我们心可以死了,命可以认了,不要再等了,西边的黎明永远不会出现。
我们错过了治疗民族心灵创痛的最好时机,错过了民族精神复兴的最好机会,罪行不受惩罚,正义得不到伸张。当年我们错在没有告诉广场上的那些孩子“共产党真的会杀人”,今天如果我们还不告诉那些21年来仍苦苦等待杀人犯回心转意的人们:共产党还会继续杀人,那就是错上加错,就会背上两辈子的良心债。
邓小平当年的一句名言说得非常生动,也非常贴切:杀二十万,换取二十年的稳定。老邓讲的是大实话、掏心窝的话,活脱脱一副丧心病狂的暴徒的赌命之言,却极其准确地说明了邓小平这类人个性的凶残以及他所领导的那个政治团伙对生命的冷漠。过去我还心软同情他三起三落被老毛整得连儿子的腿也整瘸了,但六四之后我大彻大悟,对老毛那贼窝里的鸟不能存有幻想。你一幻想,立即就上当。你让中共自己来给六四平反,别说党内达不成统一,就是党内统一了,那些21年来跟着党说错话、做错事、吃香的、喝辣的精英们、大款们,还有那些在海外千方百计在中共身上揩点油水、捞点实惠的侨领们、侨胞们,恐怕思想还一时转不过弯来,他们脸皮薄,怕受到道德清算导致人格崩溃,干脆将错就错,把“反动”进行到底也算一种“活法”。
前几天,中共前驻加拿大大使梅平先生在温哥华说:六四是不得已的,以后不会有了。他的意思是:共产党杀人是不得已,以后不杀了。梅先生固然不回避六四话题,但他说的这番话,如果是代表了他服务的政党,那就说明那个党还是没有一点悔意,而且充满虚伪。不杀人,那还叫共产党吗?
现在是到了对牛弹琴者对牛彻底绝望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