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全稱爲《關於進一步加強電視上星綜合頻道節目管理的意見》的「限娛令」的核心是,「一減一增一保護」。「一減」是自2012年1月1日起,全國34個省級電視上星綜合頻道將對「婚戀交友類、才藝競秀類、情感故事類、遊戲競技類、綜藝娛樂類、訪談脫口秀、真人秀」等7類節目實行 「總量控制」,總數限制在9檔之內,在晚上 「黃金時段」19:30 - 22:00每個頻道每週總數不超過2檔,節目時長不超過90分鐘,還將對型節目進行結構調控。另外也將對臺灣藝人上鏡機會加以控制。「一增」是增加新聞宣傳節目的比重,各臺必須增設一檔「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思想道德建設欄目,加強輿論導向。「一保護」是央視不在限令之內。
中國老百姓本來就生活的很鬱悶,很不滿,很憤怒。「全民焦慮」和「全民抗爭」正是真實的寫照。在上訪無門、傾訴無主時,讓民衆通過娛樂節目排遣怨氣應該是任何稍有理性的政權都懂的治國之道。中共爲何要限制老百姓娛樂呢?
中共廣電總局給出的一個公開理由是,廣大觀衆要求加強管理此類節目的呼聲很高,廣電總局兩年來對此類節目進行了包括徵求各地方廣電局和電視臺意見之內的「深入調研」,而後經反覆修改完成此令的。這就非常奇怪了,在中國大陸,像江蘇衛視的 「非誠勿擾」,湖南衛視的「快樂大本營」 、「天天向上」等節目非常火爆,收視率很高,且不談節目內容如何,這足以說明廣大觀衆的呼聲是喜歡和歡迎這類節目的,而不是「要求加強管理」。其實要求加 強管理和限制的只是中宣部和廣電局系統,而各省衛視被迫表態而已,而廣電總局卻恬不知恥地給自己戴上一頂「廣大觀衆」的桂冠。
中共的另一個理由是,這類節目「過度娛樂化了」。在中共看來,老百姓受到諸多不公和冤屈,在生活壓力下焦慮不安,甚至在中共官員欺凌下家破人亡,不但上訴無門,連看電視笑聲大了點也不行。中共要求老百姓的哭與笑都必須按照黨所指定方式進行。一旦節目的娛樂功能蓋過了廣播電視作爲黨的「喉舌 工具」進行「宣傳教育」的鋒芒,就成了「喧賓奪主」了。這正是,只許中共腐敗,不許百姓娛樂。
具體說,中共限制省級衛視娛樂節目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幾個。其一,地方衛視娛樂節目居高不下的收視率,也就是受歡迎程度,衝擊了中共喉舌宣傳黨文化、宣傳黨的方針政策、爲黨遮醜和歌功頌德的功能,尤其是擠壓了主要擔負此項艱鉅政治任務的央視的作用。而央視由於其臭名昭著,已不可能靠其自身節目力量挽回頹敗局面,非廣電總局強制出手不可。
其實,廣電總局發言人已不打自招地說出了這個原因,即「宣傳教育應作爲主功能放在首位」,「即使是娛樂節目,也應堅持寓教育、認知、審美於娛樂之中」。也就是說,娛樂在中國就是政治問題。如果娛樂內容涉及到社會真相,娛樂程度影響到黨媒宣傳功能,寧可限制甚至不要娛樂。這就是爲什麼文革只有8個樣板戲的原因。娛樂爲黨的政治服務,這是中共永遠不變的主題。用今天中共的話說就是,對外提高軟實力,對內加強話語權。昔日「文化革命」和今天「文化改革」僅一字之差,從前者能走到後者,反之亦然。
其二,中共限制娛樂節目和強制推出「思想道德欄目」有利於把中國目前道德淪喪的責任推給地方節目和草根觀衆,將中共及其主管部門解脫出 來。也就是說,色情和「 三俗」都是民衆的低級趣味和地方節目的迎合搞出來的,而「廣電總局一直是鼓勵辦好積極健康娛樂節目的」。中共很清楚,雖然「限娛令」會遭罵,但比起承擔道德淪喪禍首的罪責,要輕的多,而且還能佔據道德高地。
其實,中共所說的「道德」並非中國傳統文化所講的品性與操守,而是具有其特定含義,即政治好、忠於黨。比如「德智體」的另一說法就是「政治好、學習好、身體好 」。這是中共組織部門考察干部的一條潛規則。
中共掌握着對社會大環境,特別是影視界的收放大權。當今整個社會的道德滑落正是中共系統摧毀中國傳統文化和道德價值體系,以及中共官員自身驕奢淫逸的榜樣作用造成的。如果有些地方節目存在「庸俗、低俗、媚俗」(「三俗」)現象,這比起中共高層(包括江澤民)涉案的「人上人間」,比起中共上 下蔚然成風的「包二奶」現象,比起從毛澤東到江澤民的淫穢史等,根本不能同日而語。而且這些現象正是在中共的縱容和鼓勵下產生的。
也就是說,當今民風墮落的根本原因在於中共的主導作用,民衆觀賞口味和習慣的變化受中共主導的黨文化價值觀影響。更廣義地看,今天中共控制的國內網站,雖然在嚴密地屏蔽人民的聲音,但卻普遍充斥着「軟色情」現象,這都是中共刻意營造的。中共表面的掃黃打俗無不出於政治目的,所以掃黃越掃越 黃,打俗越打越俗。
最後,中共要增加新聞節目(同時擠壓娛樂節目)的真正目的是爲黨的重大活動擴大宣傳平臺,尤其是爲明年中共18大造勢和助威。目前34個省級上星頻道中日播新聞長達2小時的只有15個,這遠不能滿足中共的宣傳要求。
中國老百姓既不能談國事,又不能看喜聞樂見的節目,中共統治者可能會爲其專權和愚弄民衆得逞而得意。但歷史發展的結局總是出乎專制者的意料和超出他們的小聰明。中國民衆反而有更多的時間去琢磨中國問題的根源,而這對中共並非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