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柳慶,字更興,北周河東解(今山西解縣)人。他長得相貌堂堂、威儀端肅,而且機敏善辯。在任官生涯中不僅勇敢執法不畏權勢,生性耿直無所迴避,而且更善於深思明辯,以守正明察、雪冤辯屈、求實愛民載於史冊。 西魏大統十年,柳慶以大行臺尚書都兵郎中、兼任雍州(今陝西西安西北)別駕。廣陵王元欣本是皇室懿親,其外甥孟氏倚仗皇親國戚的威勢,屢次橫行不法,歷任地方長官都奈何他不得。柳慶出任後,正好又有人揭發孟氏盜牛,柳慶傳訊審問,得知情況屬實後,促令他戴上桎梏,到監獄去等待處理。 心有所恃的孟氏,不僅毫無懼容,而且公然向柳慶挑釁地說:「今若加以桎梏,後復何以脫之?」「以好戴不好脫」來要挾柳慶,而且元欣也派遣專人專程趕來爲孟氏辯白,聲稱他無罪,孟氏由此更加驕橫。 柳慶立即召集全體僚屬,當衆聲色俱厲地痛斥孟氏依恃權戚,侵虐百姓的種種不法行爲,並令吏卒當場將孟氏笞死。從此以後,貴戚斂手不敢侵暴百姓。 有個商人隨身攜帶着二十斤黃金到京師長安進行交易,租借房屋居住,每次外出都自己拿着房門的鑰匙。奇怪的是沒有多久,房門鎖閉如常但黃金卻不翼而飛了。商人懷疑是房主人偷的。縣衙官府也認定是房主人偷的,嚴刑拷打之下,房主人也認罪了。 但案件上報到郡裏複審時,時任郡主簿的柳慶觀察房主人的臉色、言辭和神情後覺得可能有誤,判知房主人極有可能是在嚴刑逼供下被迫認罪的。因此柳慶不但未加訊拷房主人,反而找來商人,問他:「你的鑰匙經常放在什麼地方?」商人回答:「我總是隨身帶着。」柳慶聽罷,不禁暗暗點了點頭,看來自己的推測又多了幾分把握,於是他又追問:「你可曾與別人一同住宿過嗎?」商人回答:「沒有。」問到這裏,柳慶心中已經有數了,又不動聲色地問道:「近日你可曾與別人一同喝酒?」商人回答:「前一陣曾與一個僧人痛飲過兩次,第二次竟醉得大白天就昏睡了。」 柳慶聽罷商人的答話,感嘆地對他說:「僧人才是真正的盜竊犯啊!」商人不禁驚愕地抬起頭,疑惑地問:「房主人不是已經承認了嗎?怎麼會是那位僧人呢?」 柳慶不厭其煩地解釋道:「房主人只是因爲挨不過刑訊痛苦,才被迫自誣犯罪的,並不是真正的盜竊犯。那位僧人無緣無故地與你暢飲歡宴,而且不止一次,你想過他是什麼用意嗎?這一定是尋找機會行竊了。你醉得白晝昏睡,他就得到作案的方便了,所以說那個僧人才是真正的罪犯。」商人聽罷不禁連連點頭稱是。 柳慶當即派遣衙吏前往逮捕那個僧人,那僧人原本是個盜賊僞裝的,早已攜金潛逃。後來將他被捕獲歸案,商人所失的金子也被全部查獲了。 宋人鄭克讚譽此事說:「柳慶之明察,亦可稱矣。用以釋冤,尤爲美也。」 大統十二年,柳慶升任爲計部郎中,仍然兼領雍州別駕的職務。有一家胡人被搶劫,當地郡縣雖經多方搜查卻始終弄不清盜賊的下落,許多街鄰左右、無辜百姓都被牽連拘捕。最後束手無策的郡縣長官將這樁毫無頭緒的懸案交給了柳慶。 柳慶調查時,四鄰都稱只知參加搶劫的盜賊人數衆多,餘則一概不曉。得知此情況後,柳慶認爲盜賊極有可能是一羣沒有深交的烏合之衆,彼此必定有猜度疑慮,互不放心。針對這種心理用「巧計詐謀」的方法來捕捉。 於是柳慶擬寫了一封匿名信,公開貼在官府門口,信中寫道:「我等共劫胡家,徒侶混雜,終恐泄露。今欲自首,懼不免誅。若聽先首免罪,便欲來告。」隨後柳慶又公佈「自首免罪」的文告。 過了兩天,廣陵王元欣的家奴反綁自己雙手到告示下面自首。根據這條線索進行追蹤審訊,很快就把這夥盜賊全部捉拿歸案。 北魏孝文帝曾對執法官有過一段精闢的評論,他講:「廷尉所有人命之大事,須心平性正,抑強扶弱,不避權勢,直情折獄者,可爲上等。」西魏的柳慶就是這樣的上等執法大臣。 柳慶爲官敢於伸張正義,不計個人得失,在求實、愛民方面皆有卓著建樹的官吏。在宦海沉浮的幾十年中,他一直以公心處事爲宗旨,明察秋毫,析冤辯屈,以處獄斷案公正,而爲人們所贊服。 (參考數據:南北朝十一史之《魏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