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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竹一蘭一石 有節有香有骨(圖)
【人民報消息】「一竹一蘭一石,有節有香有骨,滿堂皆君子之風,萬古對青蒼翠色。有蘭有竹有石,有節有香有骨,任他逆風嚴霜,自有春風消息。」這是清代鄭板橋寫的一首詠竹蘭石品格的題畫詩。 鄭板橋,名燮,字克柔,號板橋,清代著名書畫家、文學家,其詩、書、畫的獨特風格和傑出成就,對後世產生很大影響,有「板橋派」之稱。史稱「板橋有三絕:曰畫,曰詩,曰書;三絕之中又有三真:曰真氣,曰真意,曰真趣」。 鄭板橋受儒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思想影響,堅持做到「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他要求自己要明理,做個好人,出仕做官要「立功天地,滋養生民」。在文學創作上主張「理必歸於聖賢,文必切於日用」。在繪畫中畫的最多的是竹、蘭、石,亦畫松、菊、梅等,創作中盡力使自己的作品具有倫理道德的教育意義,這使他的畫更具意趣與真氣。在爲後人留下寶貴藝術財富的同時,也爲後人留下彌足珍貴的精神財富。 鄭板橋的「三真」也正是他內心的表露,爲人正直,心念百姓,不阿權貴,任山東濰縣縣令時,因荒年開倉賑濟百姓和貪官發生爭執,憤而罷官。除了曾在山東範縣、濰縣任十多年縣官外,其餘時間均以作畫、賣畫爲生。 詩書畫一體的藝術風格 在中國文人畫的傳統中,書畫和詩文往往是密切地結合在一起的,所謂詩中有畫,畫中有詩。鄭板橋幾乎是每畫必題詩,此時,「詩是無形畫,畫是有形詩」,詩畫映照,無限拓展畫面的廣度。題畫詩能充分體現「書畫同源」、「書畫用筆同法」的藝術趣味,寓社會倫理教育於畫中,增強藝術感染力。 鄭板橋的畫一般只有幾竿竹、一塊石、幾筆蘭,構圖很簡單,但構思佈局卻非常巧妙,其題畫詩的字字句句,託物言志,讓人看後回味無窮。觀其畫與讀其詩,使人既感受到畫境、詩境的意境美,又能感受到書法藝術的形式美,給人以綜合完美的藝術享受。 鄭板橋爲何喜畫竹、蘭、石?正如他所云:「四時不謝之蘭,百節長青之竹,萬古不移之石,千秋不變之人,寫三物與大君子爲四美也。」在他眼中,竹、蘭、石象徵着正直無私、堅忍不拔、光明磊落等品格。 鄭板橋畫的竹子勁秀挺拔,蘭花秀妍柔美,有時竹石相間,有時竹、蘭相伴,既深刻揭示竹、蘭、石特徵,又寓意高尚人品,無論哪幅畫,都是充滿「空山新雨後」的自然氣息,一如他的性格。 畫竹 鄭板橋一生中畫的最多的是竹子。他爲何如此愛竹?其一,松、竹、梅乃「歲寒三友」,有傲霜鬥雪之志向,常被文人墨客稱之爲「君子」、「益友」;其二,竹筍年年發,有欣欣向榮、頑強旺盛的生命力;其三,竹節挺直,節節相連,常被稱爲「勁節」,喻崇高氣節;其四,枝幹中空,竹葉低垂,比喻人有虛心求教的品質。 鄭板橋畫竹爲何如此傳神?因其愛竹,故在庭外種竹,一年四季,真可謂是「不可一日無此君」。當「風和日暖」之時,一片竹影凌亂」,映照在窗紙之上,豈非天然圖畫乎?這就是他觀賞和模擬竹子的特殊而巧妙的方式。 鄭板橋畫竹遵循着「意在筆先」、「趣在法外」的創作原則,並說明其畫竹過程的三個階段:眼中之竹、胸中之竹、手中之竹。首先要觀察天然的竹子,這是眼中之竹;再進行繪畫構思,在心裏形成初步畫稿,這是胸中之竹;最後把竹子畫出來,就是手中之竹。 鄭板橋說道:「我有胸中十萬竿,一時飛作淋漓墨。爲鳳爲龍上九天,染遍雲霞看新綠。」他筆下的竹子以意取勝,千姿百態,各盡其妙。同樣是數竿竹枝,卻有新竹、老竹、晴竹、風竹、水鄉之竹、山野之竹、庭院之竹、盆景之竹的區別;用筆時而中鋒,時而側鋒,時而中、側鋒兼用,墨色亦濃淡相宜,結合所繪對象靈活運用,使刻畫的竹子形神兼備,意象萬千。 鄭板橋晚年寫的一首詩生動地反映出他這種追求:「四十年來畫竹枝,日間揮灑夜間思。冗繁刪盡留清瘦,畫到生時是熟時。」他夜思日畫,不斷清除繁枝冗節,保留能傳達精神的勁節秀葉,待到畫出新意而又感到生疏之時,那才達到真正的成熟。 鄭板橋在山東濰縣做知縣時,送給當時署理山東巡撫的山東布政使包括一幅墨竹圖《濰縣署中畫竹呈年伯包大中丞括》,畫上題詩寫道:「衙齋臥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寥寥幾筆竹葉,簡練幾句詩題,讓人備感作品中蘊藏着的深刻思想,也使人聯想到其人品。 鄭板橋身爲知縣,關心民情,從蕭蕭的風竹之聲中,能夠聯想到百姓的疾苦,他既是寫自己,又是在寫他對百姓命運的深切關注和同情。鄭板橋罷官離開濰縣時,可謂「一肩明月,兩袖清風」,百姓們哭着挽留他。 畫蘭 鄭板橋還有很多以蘭花爲主題的畫。蘭花秀雅天成、清香四溢,在中國古代以「蘭蕙」堪稱君子、雅士等。 鄭板橋所繪多山中空谷幽蘭,蘭葉之妙以焦墨揮毫,藉草書中之中豎長撇運之,多不亂,少不疏,秀勁絕倫。借蘭花特徵,透溢出做人勝不驕、敗不餒,寧靜淡遠的胸臆,如他的《山頂妙秀圖》題詩云:「身在千山頂上頭,突巖深縫妙香稠。非無腳下浮雲鬧,來不相知去不留。」 另一幅題詩云:「蘭花本是山中草,還向山中種此花;塵世紛紛植盆盎,不知留與伴煙霞。」他還畫了很多竹蘭石圖,竹葉蘭葉都是一筆勾成,但能讓人感到竹蘭的勃勃生氣。 鄭板橋匠心獨運,還常畫峭壁蘭、棘刺叢蘭,如他畫的一幅《峭壁蘭》,上面題詩云:「峭壁一千尺,蘭花在空碧;下有采樵人,伸手摺不得。」有的則借畫一叢叢蘭花中穿插幾枝荊棘的自然現象,寄寓深邃意境,故棘中之蘭,其花更碩茂矣。 畫石 鄭板橋畫竹蘭獨特,畫石亦如此。自然界的石頭在他筆下也活了,以簡勁之線勾出石的外貌輪廓,不施渲染,亦不反覆皴擦,呈峻實之質;石上多不點苔,認爲「石不點苔,懼其濁吾畫氣」。 鄭板橋以淡墨作折帶皴法畫出聳立的山石,有時配以蘭竹,用淡墨簡略挺拔之筆在懸崖上畫出竹葉、蘭草數叢,疏朗別緻,栩栩如生,使人耳目一新,如臨其境。 如他畫的一幅《柱石圖》中的石頭,在畫幅中央別具一格地畫一塊孤立的峯石,卻有直衝雲霄的氣概,四周皆空沒有背景,畫上題詩云:「誰與荒齋伴寂寥,一枝柱石上雲霄。挺然直是陶元亮,五斗何能折我腰。」詩點破了畫題,一下子將石頭與人品結合到一起,借挺然堅勁的石頭讚美陶淵明剛直不阿的高尚人格,同時也有吐露他自己同樣遭遇及氣度的意思。 詩歌 鄭板橋的詩文也是別具風格,寓意深刻,言之有物,表達他對理想的追求和對是非的愛憎態度。他爲仕志在清官良吏,曾寫《君臣》一詩:「君是天公辦事人,吾曹臣下二三臣,兢兢奉若穹蒼意,莫待雷霆始認真。」宣揚聖人敬天敬德、德配於天的思想,同時勸誡下屬「漫道在官無好處,須知積德有光輝」。 鄭板橋還曾寫了一首《七絕》以勸勉世人莫爲名利所驅:「船上人被名利牽,岸上人牽名利船。江水滔滔流不盡,問君辛苦到何年。」 鄭板橋以竹、蘭、石之節、香、骨及其經得起考驗之堅貞,作爲自己修身的追求。對於惡勢力,他以竹自況,大義凜然,「秋風昨夜渡瀟湘,觸石穿林慣作狂,惟有竹枝渾不怕,挺然相鬥一千場」。 鄭板橋寫竹的氣勢,表現出人與竹的「擇善固執」及不從流俗的個性,「雨晴風定亭亭立,一種清光是羽儀」,真可謂人竹相輝,肝膽相照。 書法 鄭板橋綜合草、隸、篆、楷四體的字形,再加入蘭竹筆意,以蘭草畫法入書,形成有行無列、疏密錯落的書法風格,自稱爲「六分半書」的書體,後人亦稱之爲「板橋體」。 鄭板橋的印章也生動有趣,古籍稱他「印章筆力樸古」。他曾刻了一方「恨不得填滿了普天飢債」的圖章,以明憂民、愛民之心跡。扶危濟困是鄭板橋的畢生追求,除賑災之外,他還經常資助寒門學子,幫助他們完成學業。 平日也濟人之急,樂於助人。他曾令其堂弟鄭墨將他的俸錢分散給鄉親,「汝持俸錢南歸,可挨家比戶逐一散給……相酬相恤……務在金盡爲止……」 (參考數據:《鄭板橋集》、《與舍弟書十六通》)△ (有刪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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