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國的獨裁者習近平。

【人民報消息】新時代的人們,尤其是臺灣民衆,也許會因爲那時人們的行爲不可思議而覺得他們可笑可憐。但那時身在其中的絕大多數人,並沒有感覺到太大的不適。文革後的第一代相聲演員姜昆的成名作品《如此照相》,就是對那時已經成爲人們本能的這種癲狂行爲所做的最準確的再現。 剛剛才得到溫飽不久的中國大陸民衆,還沒來得及把昨天那個愚昧時代徹底拋在身後,就已經再一次被迫登臺亮相。60年前的癲狂是普通大衆的悲劇。今天,當往日的癲狂重現時,上演的將是一出滑稽戲。 誰將是這出21世紀瘋狂滑稽戲的新主角? 今天的劇本已經依照昨天的葫蘆完成了畫瓢大計:《習近平談治國理政》替代了《毛澤東選集》,林彪和雷鋒的照片換成了各界的代表人物在同一個背景下的持書擺拍,手捧紅寶書的兒童照片變成坐在教室的大屏幕前的孩童通過新科技接受老生常談的學校畫面。就連享有超國民待遇的黑人親弟兄和馬上就要被變成敵人的白人老朋友,也被架上爲人類發展指明方向的新時代風口,再縱身跳進「大家都讀習近平」的表態浪潮中。 今天生活在中國大陸的人們,和曾經被他們嘲笑過的上個世紀的前輩人一樣,並不覺得這座當下的劇場和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有什麼荒誕之處,因爲今天的他們和昨天的他們一樣,都是從最初的不適、到被逼迫之下的不敢抗拒、到不由自主自覺自願地配合、最後進入一種不那樣做反而會覺得不是正常生活的魔幻狀態。如果說這兩代羣體有什麼不同之處,那就是,今天的人們是踏着對前輩嘲笑的歌聲,走上曾經被前輩們摒棄了的老路。 和上一次的過程一樣,能使今天的中國大衆坦然地、甚至欣然地接受目前這種荒誕環境的,是此前一系列的試探、鋪墊、灌輸和強制。既然習慣了把習近平稱作「習大大」,那他現在就真要讓全國上下看清楚誰才是中國說一不二的老大;既然把習近平思想寫進了中共黨章,在共產黨領導一切的中國,自然要奉習近平的思想如玉言聖語;既然對習近平接二連三的連任沒有一絲異議,自然也就授權他最大化地剝奪大衆的權益以鞏固他自己的權力。 從彎道超車的大國夢,到黨媒姓黨的砸鍋論;從十里山路不換肩,到騰籠換鳥的雙循環;從不忘初心,到把低端人口趕出城區的脫貧路徑,過去10年間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爲今天的「全民都讀習近平」做鋪墊。 然而這個重返癲狂的進程(或是大倒退)在習上臺之前就早已開始。習近平的十年,是鄧、江、胡時代的自然傳承和延伸,而鄧小平對毛時代「三分錯誤七分成績」的定性,決定了今天的中國與毛時代的中國在本質上一脈相承,別無二致。 習近平的「中國改革前、後三十年互不否定」論,是對1949年以來的中國最權威的描述和定性。令人遺憾的是,人們大都忽略了習近平的這句話的真正內涵和它的破壞力。 中國大衆每一次對違背常理但看似與己無關的政治和社會異象的默然接受,都意味着對常識的新一輪顛覆正在醞釀中。政治的風暴在那一次又一次對常識的顛覆之後,離大衆的切身利益也就越來越近,直至把它最後全部淹沒摧毀。到那時,人們已經再也看不清常識與反常識、利益與損害、存在與消亡之間的分別,甚至連人與獸的界限也變得模糊不清。曾經一度告別癲狂的中國,現在又開始走回那個時代。癲狂的時刻越來越近了。 姜昆是文革後第一個激活了中國人的幽默感的藝人,也是第一個通過喜劇化的敘述爲人們揭開那因痛得太久而變得麻木的創傷的觀察者和思考者。他執筆創作和表演的相聲《如此照相》在1978年一出即紅。那一年,姜昆年僅28歲。

相聲:如此照相。

隨後,《如此照相》開始了一年的全國巡迴演出,所到之處都是萬人空巷,入場券比當時家家必需的生活購物券更緊俏。人們不是因爲喜歡姜昆,而是因爲在姜昆的相聲裏看到了已經麻木了的自己,和自己曾經的毫無意義的生活。 但是,《如此照相》並不是在所有劇場都如此受歡迎。在爲軍隊和地方縣團級以上領導做彙報演出時,劇場裏既沒有笑聲更沒有掌聲。因爲《如此照相》的內容太過離經叛道太直戳每個人的痛處。觀衆中的許多人,不久之前還是那些荒誕行爲的制定者和強制執行者。即使有些人看出了荒謬和可笑,他們也不敢在同僚面前笑出聲來。畢竟那是1978年,那個錯亂瘋狂年代剛剛宣佈結束,親歷者都還心懷寂寂,誰都不知道那個剛結束的時代會不會再殺來一個回馬槍。 姜昆在他的事業巔峯期過後曾說,相聲可以是歌頌與諷刺並存。在他後期的相聲作品裏,歌頌不但「與諷刺並存」,而且還更上層樓,頌揚成了主調。當下中國社會可諷刺的現象並不比30、40年前少,但是允許諷刺的話題和空間明顯受到了巨大限制。 在今天全民讀《習選》的宣傳畫面中,有兩個面孔令人難以釋懷。他們中的一個是曾被打成右派的作家王蒙,他是文革結束後第一批擁抱自由主義的作家。另一個就是姜昆,他曾經犀利勇敢地對那個瘋狂時代進行諷刺和批判。現在,他們似乎都已經把那個癲狂又痛苦的年代忘了個一乾二淨。 他們是被壓力裹挾而出鏡表演,還是天真的以爲,這樣逢場作戲就能在這新的癲狂時代矇混過關,保全肉身和靈魂? 三十五年前,當姜昆用《如此照相》爲那個時代送葬的時候,他一定不曾料到,在他功成名就的暮年,還要現身說法爲大衆示範如何照相。今天,當對習近平「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的口號取代了當年對毛澤東的「三忠於」和「四無限」,曾經荒誕的「如此照相」場景也許很快就會再次變得和空氣一樣自然和無處不在。 姜昆在他的有生之年,是否還能第二次目睹一個癲狂年代的終結、是否還能有機會再創作出一部可以和他35年前的成名傑作比肩的新作品——《再說如此照相》? 中國用了10年才從那全民癲狂中痛苦地醒來,又用那之後的30多年力圖通過經濟發展永遠擺脫那個夢魘。 現在,中國又要被重新帶回到那個癲狂年代。△ (轉自萬維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