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孤兒院內的深夜約定 終重逢在美國(11圖)
 
畢馨晟
 
2020年4月16日發表
 



先被領養到美國的10歲小申傑(左)與在他的努力幫助下也被領養的孤兒院好友國福亮。



兩個在山東臨沂孤兒院相依爲命的殘疾孩子重逢在美國。

【人民報消息】(人民報記者畢馨晟綜合報導)這是一個非常感人的故事,發生在山東臨沂兒童福利院(孤兒院)的兩個毫無血緣關係的殘疾兒童身上。

3歲那年,患有先天性脊柱畸形的申傑被父母棄養,送往山東臨沂的孤兒院,在這裏申傑遇到了大他兩歲的「哥哥」國福亮。

因爲患有眼睛發育障礙,國福亮視力受損嚴重,也是一名被父母拋棄而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

每當有其他孩子欺負3歲的申傑時,5歲的國福亮就會站出來制止他們,成爲保護他的「哥哥」。

而「弟弟」申傑,則是國福亮最好的「眼睛」。國福亮喜歡歷史,但苦於視力無法閱讀,申傑就會找來歷史相關的書籍,逐字逐句念給哥哥聽。

這兩個孤苦伶仃又身世相近的小男孩,很快成爲了最好的朋友。

◎一個深夜的約定

在福利院,每過一陣就會有國外的家庭出現,領養孩子。

或許是因爲身體的先天缺陷,申傑和國福亮這對好兄弟遲遲沒有等來家庭領養。眼看着其他小朋友一個個被領走,國福亮說,「我跟弟弟都覺得很羨慕。」

轉眼6年過去了,申傑9歲,國福亮11歲,一天夜裏,再次聊到這個話題的兩兄弟彼此承諾,「如果有一人先被收養,另一個人要記得想辦法幫留在孤兒院的人領養出來」。

時間越過越久,就在兩人都覺得自己被收養的機會越來越渺茫時,轉機在一年後發生了。

近11歲那年,申傑等來了願意收養他的美國堪薩斯州的克拉克森夫婦。申傑希望他的養父母也收養好兄弟國福亮,但申傑是克拉克森夫婦收養的第五個孩子,已經不能再收養了。




國福亮說:沒來得及說再見,非常傷心!

已經13歲的國福亮,當時正在盲啞學校寄宿就讀,知道好弟弟要被領養,「我不知道他要去哪裏,我想回去跟他道別,但學校沒有假日無法回去。」等趕回孤兒院,申傑已經離開。「沒來得及說再見,非常傷心,覺得這輩子應該再也見不到了。」國福亮說。

兩人之後完全失去了聯繫。

按照一般情況,故事到此就結束了。但是,不,故事才開始進入正題。

有不少網友讀完接下去的故事後,留言說被感動的流淚。

◎來不及道別 沒忘記承諾

在大洋彼岸,申傑到達美國的第一天就很想念國福亮哥哥,也從未忘記曾經的誓言:「我想告訴他,我會記得承諾,一定會讓我們重聚。」

根據中國大陸的收養法規定,超過14歲的孤兒就不能再被收養。

爲此,近11歲的申傑只要有機會跟着美國的家人蔘加小區聚會、朋友活動,他總用有限英文,講述國福亮的好,希望有家庭願意收養這位毫無血緣關係的孤兒院好友。

他說:「直到世界末日,他都是我兄弟,我不會放下哥哥一個人。」

剛到美國新家,申傑語言不通、環境不熟。但他把握住所有機會,向他接觸的每一個美國家庭介紹在中國大陸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哥哥」國福亮,努力讓哥哥也來美國和他團聚。

「他很聰明,他懂所有事情,他很棒。」申傑口中的「完美哥哥」當時已近13歲,快到無法被海外收養的年齡極限14歲,而且哥哥雙眼幾乎全盲,也影響被收養的機會。

◎ 申傑的努力終於開花結果

2015年有一天,小申傑到同一城市去瑟爾比(The Thurlby family)家作客,這是他第一次拜訪這家人。在一位華人媽媽協助翻譯下,小申傑鼓起勇氣向初次見面的克利絲汀·瑟爾比(Kristin Thurlby)介紹哥哥國福亮,「他是最棒的,他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他會所有的事情。」

克利絲汀很喜歡開朗樂觀的申傑,聽完他對「哥哥」的描述後,「突然有根心絃被觸動」,「申傑描述的那個男孩,逆境中仍勇敢,就像我的兒子啊!」

當晚,克利絲汀寫電郵給正在國外出差的丈夫崔瑞斯(Trace Thurlby),詳細描述了申傑口中的國福亮,也提到他是個近乎全盲的孩子,而且即將滿14歲。

夫妻兩人很快達成收養的共識;不過,瑟爾比除了兩個親生女兒漢納(Hannah,現19歲)跟卡羅琳(Carolyn,現17歲),11年前兩人還從中國大陸收養了被遺棄的女嬰愛麗斯(Elliese Thurlby,現14歲),「我們很希望獲得孩子們的支持。」

瑟爾比的兩個親生女兒表示歡迎,最受寵愛的養女愛麗斯有點顧慮,不過當她知道國福亮就快14歲,就快失去領養機會時,隨即表態,「那我們要快一點行動。」

經過層層審覈,2016年1月,瑟爾比夫婦與二女兒卡羅琳飛至中國大陸,將國福亮接回堪州歐佛蘭帕克市(Overland Park)的家。


看到哥哥時,申傑開心的跳起來擁抱。
克利絲汀說,在家中等待國福亮的親友,也包括申傑,「他看到哥哥時,開心的跳起來擁抱。」直到這時,國福亮才明白,原來是「弟弟」幫忙才讓他有機會來到美國。

「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謝申傑!」國福亮(Liam Thurlby)受訪時到美國已三年半,就讀藍村西北區高中(Blue Valley Northwest High School)11年級,說到「弟弟」的幫助時,仍可以感受到他發自內心的感動。

除了家人之外,國福亮還和申傑住在同一個小區,去同一所學校上學,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把他們分開。

◎養父母勝過親生父母:永不放棄你

國福亮因爲眼睛幾乎全盲,被親生父母拋棄。3歲時殘疾的申傑也被親生父母送到孤兒院。他們對「家庭溫暖」完全沒有概念。

2019年,瑟爾比夫婦回憶三年多來,一家人陪伴國福亮走過最困難的適應期,克利絲汀對記者說,「很多朋友都說,國福亮很幸運到了美國,但其實兒子剛到美國第一年,過得相當辛苦。」克利絲汀說,「他幾乎不懂英文,而且過去讀盲啞學校,從來沒讀過一般學校。」

瑟爾比夫婦決定讓他讀一般學校,不把他當作殘疾人看待。

畢業於哈佛,現爲兼職教授的克利絲汀回憶,「兒子一開始常會告訴我非常挫折與沮喪,因爲課業太難,環境又陌生,我跟丈夫花了很多時間陪伴、鼓勵他,告訴他不管有任何困難都不能放棄,我們會陪在你身邊,永遠不會放棄你。」

上學第一天回家,國福亮哭着告訴媽媽,自己什麼也聽不懂。瑟爾比夫婦馬上給他買了一臺特殊的計算機筆記本。國福亮在中國大陸是用盲文,有了這臺計算機,就可以看見文字了!於是,國福亮努力適應了美國的全新點字法,也學會了英文,他還是學校樂隊的長笛樂手,更是田徑隊的短跑健將。

克利絲汀說,國福亮的眼睛可以辨別身旁比較亮的顏色,可以閱讀放大好幾倍的樂譜,聽力與記憶力特別出色,「他是我最好的兒子!」

◎ 來美才三年 功課拿全A

喜歡運動的瑟爾比一家,從來沒有將國福亮當作殘疾人,從沒跑過步的他,在爸爸崔瑞斯的陪跑下,很快掌握了跑步的要領,「他跑的比我快了,我才交手給其他田徑隊的隊員陪跑」;因爲國福亮的視力問題,每次學校比賽或練習時,都有一名同學穿着亮色上衣在旁陪跑引路。

在瑟爾比家,國福亮經歷過很多「人生第一次」,從來沒有遊過泳的他,跟着家人去度假時學會了游泳;功課方面,上學期全A,只有英文89分,「我很佩服上哈佛的姐姐漢納,也很喜歡兩個妹妹。」

◎ 原來有家人這樣幸福

國福亮對記者說,以前在中國大陸的盲啞學校時,每到週末假日同學都會有家人探望或打電話關心,「我當然會羨慕,但從來沒有家人親戚,並不知道真正有家人的感受是什麼。」

「現在我終於有了家人,每天放學可以回家,爸媽常陪我跑步、讀書。」國福亮說,「原來有家人是這樣的幸福!」

有大陸讀者評論說:「申傑與國福亮及收養家庭的故事太感人了。眼睛溼了。」

「真感激這些有大愛的美國人。」(畢馨晟綜合)△



美國媽媽在孤兒院見到國福亮,問可以讓我抱一下嗎?他羞澀的擁抱自己的新媽媽。



即將離開孤兒院的國福亮與美國爸爸媽媽合影。



國福亮在美國的全家福。



顯得有些羞澀的國福亮與愛他的姐妹們。



國福亮跑步時,總有一位穿着鮮亮衣服的隊員在前面領跑。



國福亮是學校樂隊的長笛樂手,可以閱讀放大好幾倍的樂譜,聽力與記憶力特別出色。



國福亮說:原來有家人是這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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