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着大中音響城還有半條街的距離，就有幾個中年婦女上前低聲問道：「要光盤嗎？」問話的手上抱着一個孩子，還有一個三四歲的男孩拉着她的衣角跟着，不時也會用稚嫩的聲音問道：「要盤嗎?要不要光盤?」記者搖頭拒絕，繼續往前走。路邊有很多穿着棉襖、帶着圍巾的婦女，顯然是在等待主顧。她們一邊若無其事地談話，一邊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話不時向路過的人低聲詢問是否要買光盤，她們身邊都有小孩子，小的在懷裏抱着，大的最多也就四五歲，幾個孩子還在打鬧嬉戲。

爲了探明究竟，記者主動與一個領着小孩的中年婦女搭話。見來了生意，她低聲說跟我來。記者便跟着她來到路邊的角落。中年婦女從身上掏出一疊十多張光盤。記者接過來一看，全是些封面不堪入目的「毛片」，而且表面上看去很粗糙，她帶的孩子就在一邊站着，穿着很髒的衣服，手裏拿着一隻烤白薯，不時地啃着，還一邊抹着髒兮兮的小臉。記者趁與她砍價兒的機會不露聲色地問：「這孩子是你的嗎？這麼冷的天還帶着，不怕凍壞了？」她露出一絲內疚，說：「沒法子，放家裏也沒人看着。」「孩子今年多大？」「三歲了」。我問：「你的盤能放出來嗎？」中年婦女滿口答應：「不能放你找我。我都在這賣兩年了，不信你問問。」她指了指路邊幾個帶着小孩的婦女。記者以價格太不實在爲由走開了。只聽她在背後低聲罵了句什麼，抱起孩子走了，不用問，又去找別的主顧了。

在大中音響城轉了一圈，記者又來到玉泉路花鳥蟲魚市場。市場裏倒是沒見到賣光盤的，出了北門就不一樣了，身邊不時有人問：「要光盤嗎？」一個二十來歲的婦女問：「要成套的吧，給你便宜點兒。」我隨口問道：「多少錢？」這一問不要緊，她竟跟了我一直走到了路口，原來開價60元一套的片子，一下子降到了30元。記者堅持說太貴，終於擺脫了她。

在街的拐角處，記者又見到了好幾個婦女帶着孩子在沿街向路人詢問。和其中一個30歲左右的婦女搭上話後，記者提出「先看看貨」。可這婦女半天也沒拿出來，嘴裏還直嘀咕，「放哪兒了？放哪兒了？」過了一會兒，就見這位婦女在一棵樹旁邊蹲下，一手託着孩子，一手將土扒開。一個塑料包露了出來，原來她把光盤埋在了土裏。記者一邊挑看，一邊問孩子的事。她說，孩子是我的，帶着孩子一方面是要照看，一方面可以不被人抓。我問爲什麼，她說有規定的，我想她大概指的是「哺乳期婦女不受拘禁」的法規，真是「煞費苦心」！我又問，她們帶的都是自己的孩子嗎？她說不一定，有的是老鄉的孩子。一邊帶孩子當保姆，一邊賣光盤，竟然還有「兼職」，記者更是出乎意料了。

記者粗略數了一下，在大中音響城和花鳥市場，大約有五六十個賣光盤的婦女。這些婦女一半以上帶着孩子。望着寒風中凍得小臉紫黑的孩子，記者心中有種莫名的悲涼。大人幹着違法的買賣，卻讓孩子來陪着受罪。更悲哀的是孩子更是作了非法行爲的「掩護」。真不知這些婦女是否想到了孩子的將來：目睹着大人的行爲，他們將來會成爲怎樣的人？

在石景山區八寶山派出所記者了解到，這種情況已經有兩年多了。賣光盤的婦女往往拿孩子作掩護，她們見了執法人員就躲，躲不掉也因爲帶着孩子，不能把她怎麼樣，頂多問兩句就放人，放了她接碴兒又幹，「我們也沒辦法!」

難道真的就沒辦法了嗎? (木子網)
(http://renminba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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