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报消息】 “九一一”恐怖袭击后,媒体公布了一些恐怖嫌犯的背景资料。照片上那么多的娃娃脸,主凶阿塔也不过三十三,实在难理解这些年轻人会有那么刻骨的仇恨。 “他们为什么恨我们?”这是许多善良的人最近常提的问题。虽听了不少议论,可我还是理不出个头绪。有人说是美国的中东政策;有些归罪于宗教,信徒受了为真主献身可上天堂的蛊惑,还有些归咎于世界上的贫富不均等等。以自杀这种极端的方式去毁灭他人,总要有足够的“恨”吧? 其实,经过文革的中国人可能对仇恨播种过程并不陌生。当年毛泽东“七八年又来一次”的实质就是运动群众去找敌人,找仇恨的目标。这一招现在没什么市场了,可抓住机会去扩大矛盾仍是国内执政者的法宝。因此也就有了对内的镇压法轮功和对外的鼓励狭隘民族主义。着了魔的人根据贴在别人身上的标签去批、去打、去杀人、去放火……。文革中那些为主义而生而死的意识形态殉道者与现时的宗教狂人何其相似。文革过后,觉得只要不再有那些运动,孩子们也就不会有我们儿时的那些恶梦。但这想法怕也是一厢情愿。 前不久回国,与几位朋友有过一次小聚。四岁的小女儿中文不熟练,对谁都是一种“让世界充满爱”式的笑脸。其中一位年长她几个月的小哥哥与她年龄最近,虽非青梅竹马,却也两小无猜,玩的最好。一会儿,我们几位正在聊天的大人听到小哥哥严肃地对女儿说,“你是美国鬼子,过去打过我们。”我们先是愕然,后来轰笑起来。小哥哥的妈妈有些尴尬:他姥爷有一阵天天看着电视骂美国,把孩子给熏着了。童言无忌,小孩子也没什么可怪罪的,其实我女儿也根本听不懂这深奥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小哥哥的成长环境似乎也太沉重了。先不说国内孩子们诸多学习压力,单是要辨别的“是非”,那些大义,已经够累的了,难怪孩子们言谈举止都象小大人儿似的。 在海外,人们千方百计去为孩子们创造一种孩子们应有的环境,避免成人世界的严酷环境。一张著名的照片就是杰奎琳楫□妣}刚刚怀着悲痛处理了一些丈夫去世的事务后,立即去主持小肯尼迪的生日派对,以笑脸与孩子们相对,让他们快乐纯真心境不被破坏。从这里,我们看到一位母亲的苦心。小孩子成长在这样的一种大环境下会幸福单纯许多。 在中国,人们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欺骗之中,自欺欺人。年轻时受的宣传总是美国人民对中国人民是友好的,不友好的是美帝国主义,美帝亡我之心不死。可这个抽象的美帝到底什么样谁也没见过。一有事起,麦当劳也就成了美帝。 九一一刚过两天,电视的中文台转述中央电视台的调查:中国百分之九十八的人谴责恐怖主义。这个数字与我在网上大陆论坛里面的感受的情况相去甚远。国内的实际情况颇两极:有想放鞭炮的老干部,也有痛斥恐怖主义的青年,均不在少数。对外,核心到处给人打电话,总想“通过联合国”,以争得中国说话的位置。对于国内网上的吵闹,则以一贯的压制方法对之,以免坏了大国国民的形像,却不想问这背后的原因。人们对各种事件的态度,还不是统一舆论下的宣传结果?只不过个人的读法不同罢了。在美国居住几年,了解了选举、舆论监督等等社会的运作,再反观国内的情况,你会觉得把政府与人民分开的逻辑用到大陆会更合适些。一个政府是否代表民意,其产生的过程很重要,不是把自己贴上几个“代表”就万事大吉的。 海外的许多中国人,与当地的主流社会颇有距离。他们多参加的是中国人的活动,关心中国的新闻。可回到大陆,仅“美国回来的”这一条,孩子们就已把你归入“美国鬼子”一类了。一个标签就让你成了仇恨的对象。多少人就死于这类标签啊? 有了这些经历,我们对照片上年轻阿拉伯人的仇恨产生过程还那么难以理解吗?样板戏说“仇恨入心要发芽”,那些仇恨的播种者,实是各种宗教的真正敌人。难以想象,在宏大的清真寺里,阵阵可兰经的诵咏声中,也有人在暗处同时播种着仇恨,煽动着宗教狂热,挑拨不同信仰的人们之间的关系。而这些“恨”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了数千无辜生命的丧失。即使这样,恨真就那么强大吗?在电台的一次讨论中,我听到热烈的掌声给了一句普通而真诚的话:虽然“恨”可能暂时压制爱,但“爱”终将战胜“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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