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電影：再見，列寧

故事發生在東柏林。亞力山大還是一個小男孩時，媽媽就成了單身母親。自從祕密警察威脅媽媽以後，媽媽的心臟就不大好。爲了讓領導改變看法，媽媽很努力地工作，後來居然又得到了共產黨幹部的表揚。

亞力山大和姐姐長大了。人人都不滿意生活的不自由，可是黨和國家領導人還是在震耳欲聾地「慶祝社會主義的勝利」。晚上，亞力山大去參加抗議遊行，遭到警察的毒打，被抓捕上車的時候，突然被過街口的媽媽看見。媽媽的心臟受不住打擊，立刻暈倒在街頭。亞力山大被保釋，因爲他媽媽已變成植物人，姐姐又已經出嫁生下小孩，要他照顧媽媽。柏林牆忽然間倒塌，東德人民獲得自由，東西兩德就要統一。亞力山大每天探望昏睡的媽媽，病房的值班護士拉哈小姐跟他一見鍾情，他倆去跳迪士科舞，去嘗可口可樂，甚至去看一看西方的色情電影，沉浸在享受西方自由的快樂中。

有一天，他倆在媽媽身邊細語溫存的時候，媽媽突然恢復了知覺，她甦醒了。可是，醫生警告亞力山大，媽媽的心臟仍然很脆弱，絕對不能經受任何刺激。媽媽是因爲亞力山大參加反抗示威而暈厥的。不能讓她知道柏林牆倒塌了。媽媽的房間裏全部擺好共產黨時代的陳設，所有的飲料和食品都要把西方進口的包裝改成社會主義東德的包裝。

媽媽整天臥床，她想看看電視，可是東柏林的電視節目已全部變成統一的西德節目，黨化宣傳已經無影無蹤。亞力山大便製作一套又一套「社會主義的新節目」給媽媽看，姐姐和拉哈小姐看了又好笑，又厭煩。媽媽過生日了。亞力山大不得不請來媽媽的老同事、老朋友，大家都如約只背誦那些黨化祝詞，花二十馬克僱來的小朋友戴上共產時代的藍領巾，專唱東德的黨化歌曲。

可是媽媽能夠起床了。她不僅看到窗外竟有資本主義的可口可樂巨幅商標，甚至看到列寧的雕像被切割開來，由直升飛機拖吊運走。亞力山大不得不再製作新的電視節目，報導東德最新發現：「原來西方的可口可樂最初本是東德的社會主義發明」。爲了給媽媽增添快樂，亞力山大和拉哈小姐一起開車陪媽媽去郊外遠足。田園和花木令媽媽恢復了記憶，忽然吐露真言。說破了爸爸離家的原因。

原來父母商量好，分別逃亡到西德。可是爸爸逃走以後，一夜之間，柏林牆阻斷了希望。帶着兩個小娃娃的她已插翅難飛。從此音容遠隔。也正是祕密警察追查丈夫使她的心臟一蹶不振。孩子們儘量杜絕媽媽獲得新的消息，可是媽媽還是聽說，昂奈克（東德獨裁者）辭職下臺，柏林牆打開了。但製作的「新節目」告訴媽媽，「西德的人民響往社會主義，投奔東柏林」。於是電視出現人民衝破柏林牆的鏡頭，讓媽媽不要感到發生了重大變故。估計媽媽不久於人世，亞力山大去尋訪在西德另有家庭的父親，他讓父親穿上樸素的衣服再來見上母親一面。媽媽終於懷着美好的革命理想在寧靜中去世了。柏林經歷過那麼多驚心動魄的變故，也發生過那麼催人淚下的悲歡離合。

無數的德國觀衆，尤其是東德人，步出影院，深沉的微笑裏含着心酸的淚花。凡是經過專制時代的人民都能體會這種感情。

轉自開放12月刊，原題「德國電影：再見，列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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