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報消息】10日早晨,從陝北老家被逼回北京的第二天,高智晟對記者說:我們昨天晚上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昨天老馬(馬文都)失蹤了。 馬文都被綁架 昨天晚間,高智晟、馬文都和朋友們在餐廳用過飯後,馬文都說有事出去辦,一會兒就回來後分手,高智晟和朋友一同回到了住處。高智晟說:「我們緊張了一個晚上。一晚上找不到老馬。」 原來昨天飯後,馬文都在乘坐黑車(沒有正式許可、不掛出租牌的出租車,老百姓稱之爲「黑車」)時,被三名膀大腰圓的男人綁架到八大處影視城附近的一個極其簡陋的農家平房。 高智晟的朋友家位於北京香山,當地的出租車很少,許多百姓經常利用跑來跑去的黑車,因爲當地治安不好,一般黑車裏除了一名司機,還會有一名押車人。 當晚,馬文都在截住了一輛黑車後,發現除了司機以外,還有兩個人坐在車裏,馬文都問:「哎?怎麼坐了兩個?」裏面人回答:「沒事,沒事,最近這裏的治安不太好」,聞聽此言,馬文都就在黑車的後座坐下。 黑車剛開了沒多遠, 「撲」的一下,馬文都就被套上了一個黑頭套。黑車又咣咣鐺鐺的開到一處後停下,如同一個小雞一樣,馬文都被兩個人懸空架進了房子裏。 黑頭套一把被揪了下來,打量四周,這是一個非常簡陋的農村自建平房,房間的電燈被打開,三個綁架者也絲毫沒有遮擋自己臉部的打算。 其中有一個子不高、黑黑的園臉、很象當地人的綁架者。另外的一個高個子綁架者用純正的北京話對馬文都陰陽怪氣的說:「你他媽的現在活得怪滋味的,活得太自在了。今天讓你知道,想讓你到哪兒就到哪兒,想讓你消失就消失。你明白不明白我們是誰?」 馬文都問:「你們是什麼人?你把你的身份告訴我?你是爲哪個機構服務的?」 高個子始終罵道:「你他媽的少廢話,別他媽的裝孫子。」綁架者們不但拒不回答馬文都的詢問,其它的什麼問題也沒有問,只是反覆的重複「讓你消失」之類的威脅。 馬文都說:「我發現他們現在學聰明了,學會了沉默,什麼都不談。大概知道跟我們講什麼,就象拿着大喇叭對着全世界喊一樣,就跟對外發布新聞一樣,如實的都會反映出去。他們就是不言語(不說話)。」 也許因爲從太原到北京一天開車路途的的勞累,被綁架者按在牆角的馬文都竟然就坐在地上睡了一夜。綁架者則沉默的守了馬文都一夜。 早晨7點,當馬文都醒來要離開時,被一言不發的高個子一把推回牆角,馬文都問:「能不能給我點水喝?」綁架者們依然是「聰明」的沉默。 早晨八點,馬文都再次說「我現在馬上走」,這時,綁架者裝出莫名其妙的樣子,驚訝的說:「你走你的呀,你愛走哪兒你走哪,誰不讓你走了?」 馬文都:「我就出來了,回來時,我不敢搭黑車了,我坐了一個掛牌的正式出租車,而且是頂上帶着GPS定位的。」 高智晟:毫無疑問!這是中共特務乾的 高智晟說:「老馬這個人說過的事沒有誤過的。因爲昨天我女兒給我打電話說,爸爸,我能不能就求你一次,就求你一次,你送我(上學)一次?我心裏很難受,就說爸爸一定明天找個人去送你。說好了今天早晨6點10分老馬準時到我們家樓下送我女兒。等了一晚上還沒有回來,早晨6點我和朋友搭了個黑車把孩子送到學校,因爲這裏的出租車特別難搭。回來以後,還在這裏着急的等。一直等到他剛剛進來。」 「毫無疑問!這是中共特務乾的。」高智晟接着說:「而且這個百分之百是做給我看的,它不敢讓我失蹤,它現在就是警告這些跟我在一起的人,不是你現在住在香山地區嗎,香山地區讓人失蹤的過程就是這樣,隨時都讓你失蹤! 象老馬昨天這樣的事,他們綁架殺人那是經常的事,綁架讓你消失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又是一晚上這樣的驚心動魄。 結果歪打正着,讓我今天我去送我女兒上學。女兒一見我高興得……,結果送到學校要走的時候,她又抱住我哭得不行,說,爸爸,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你什麼時候才能不走了?」 中共特務的手段很多 馬文都即往的手機電話號碼是13366911548,但是,某日,他打電話時,朋友告知他的手機號碼不同於即往,現在顯示的號碼是13366206981,從此,他的手機號碼就莫名其妙的被改變了。我的朋友們的號碼都沒有變過,只有我的變過。 馬文都驚奇的說:我還以爲我還能跟的上現代科技形式的。但是,你看,電話卡在我手裏,充值的還是我,但是我的電話號碼就會變! 中共在電話方面的監聽和控制技術不知道是否當屬天下第一,但高智晟的手機和小靈通經常打不通,即使高智晟住到地方,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多次。 即使手機和小靈通短信,依然也不會逃過當局的監控,山東當局就是用山東訪民錢麗麗告知高智晟參加絕食人員名單的小靈通短信打印件,得意洋洋的威脅她說已經掌握了她的全部活動,再三逼她放棄上訪維權。錢麗麗在日前剛剛逃脫當地看管在回到北京數日後,於9日又被當局抓回山東。 高智晟:維權人士的命運都相當悲慘 當記者詢問被綁架後,馬文都如何能安然睡到天亮時,他嘿嘿的笑着說:「我在屋角那兒挺好的,睡着了,高律師他們一宿沒睡。 我習慣了。20多年了,這樣的事情經歷得多了,因爲每次拘留都是這樣,你只能蹲着,在拘留所,我們基本都是蹲在牆角這個待遇,都習慣了。昨天他們還讓我坐在一個小園凳子上,也許因爲他沒有亮明他身份的時候,他不敢拿他的權利示威吧。」 民主維權人士馬文都,今年52歲,離婚,靠微薄稿費爲生。他從1978年開始,開始了和魏京生等人進行「西單民主牆」的活動後,就掀開了20多年坎坷和悲慘的命運。1979年2月,他被中共當局收監4個月放出,在1982年被當局投入監獄4年,此外,還無數次遭受當局的軟禁、監控、拘捕等。 在馬文都進行的20多年的民主活動中,唯一讓他「痛痛快快」公開回擊當局跟蹤的是昨天,因高智晟的駕駛執照送回北京檢查,高智晟不能開車,由馬文都駕駛的車從山西太原一路開回北京的時候,當時,請原本在後面的跟蹤警車在前面帶路以後,馬文都在車裏興奮的說:「這次,讓我們也過一把跟蹤的癮。」 高智晟說:「中國的民運人士,命運相當的悲慘!他們十個人中就有九個人沒有家,老馬也沒有家。他們監獄裏面出來,幾乎每天都有警察盯着他。只要他找到工作,馬上就會有警察到這個單位,工作證亮一下,說,你了解這個人嗎?這個人坐過牢,有前科,人是很不可靠,我們只是來了解了解。哪個單位還敢用? 象老馬昨天這樣的事,他們綁架殺人那是經常的事,綁架讓你消失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又是一晚上這樣的驚心動魄!」 目前,在北京就有維權人士齊志勇、劉京生正在遭受當局在經濟方面的迫害。 齊志勇,這位因六四鎮壓的子彈奪去了一條腿的工人,從此失去了工作能力,疾病纏身。因爲他經常抨擊當局暴政,因爲他聲援高智晟律師的接力維權絕食活動,和胡佳同時被當局綁架失蹤40多天。而且雪上加霜的是在被放回家後,才知道在當局的「關照」下,不但妻子失去了工作,當局也正在威脅要拆掉全家賴以生存的小賣鋪。 劉京生,於1978年,和馬文都、魏京生同期參加民主活動。1992年被當局判刑15年,於2004年11月27日釋放。一年多沒有工作,經當地居委會、物業同意,剛剛蓋起一個小賣鋪要營生,於上週末被城管辦的孫副隊長帶人拆掉。他說:「他們說是違章建築,要我們拆掉,那同樣有很多違章建築,你爲什麼不都讓拆掉啊?爲什麼就拿我開刀?」 馬文都:被綁架,我感到第二次驚奇 在記者詢問馬文都昨夜是否被驚嚇時,他用一貫的慢悠悠的語速回答:「這是20多天,他們又一次讓我驚奇,就是繼在陝北他們要打斷我的狗腿以後(在一旁聽着的高智晟和朋友哈哈大笑),第二次的驚奇,第二次令我震驚,我真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 記者:「但我沒有聽到你有震驚的語氣啊?」 馬文都笑着回答:我還怎麼震驚?要暴跳起來?唉,對它們,就是無奈,對它們無奈。 《神與我們同在》 馬文都追隨高智晟浪跡天涯 記者:「那以後,您還會和高律師在一起嗎?」 馬文都:「我覺得這很正常,因爲我和高律師是朋友和兄弟,我們就是一個個體的交往,好朋友的交往。你象高律師有家不能歸,四處漂泊,而且它連漂泊都不讓,所以,不管這段漂泊日子時間的長短,我還要跟高律師走完這段漂泊的日子,也不管來自什麼方面的威脅,只要生命存在一天,我還要繼續一天,沒有什麼能阻擋我的。 再一個呢,我堅信,神與我們同在,就象他那本書,《神與我們同在》。在陝北老高也說,只有神和我們同在。在精神上支撐我們的就是神,我相信自有天意安排。以後,也許會有許多這樣的虛驚,我們要做的就是每時每刻揭露它,不停的揭露它,讓人們看它在做什麼,對世人予以警示。」 高智晟有家難回 跟蹤特務依然如影隨形 在面臨中共當局圍堵近5個月之後,高智晟不願親人繼續遭到當局的騷擾。在10日早晨的採訪中,他表示朋友家不能常住,「他們也不會讓我這個中共的頭號敵人住在這裏(一名山西安全部門官員偷偷告訴高智晟他被列爲「中共的頭號敵人」),我先要找個住的地方。」 記者:「您自己住,他們會干擾吧?」 高智晟:「讓他們干擾我去吧,我從來沒有想到要找一個他們干擾不了的地方,也不敢想啊,走到哪裏他們干擾到哪裏。」 10日,高智晟的妻子耿和看到身後依然跟着六名特務後,放棄了前來看望丈夫的打算。 10 日下午,高智晟在朋友家談到特務們跟上來的情況時說:「剛才我們出去,一般的車都跑了,就是跟蹤我的最惡劣的三輛車留了下來。京A34863(奧迪)就是撞我腿的那臺,京G24758(北京現代)也是和京A34863一起對我惡作劇的,津AU3651是第一天跟蹤我的。」 北京通州的張文和(音)想到高智晟辦公室幫忙,於2月24日被抓走。在家屬多次抗議、並揚言再不放人、我們就到市局去找後,與3月24日被釋放。但是,張文和(音)依然每天被當局監控或者抓到派出所、招待所裏。10日,在他與高智晟通話說自己要去看望高律師後,驚奇的發現監控自己的警察竟然全部撤掉。 高智晟風趣的說:「北京一個朋友說,他在路上碰到警察,問,怎麼最近不看我了?警察急匆匆的說,還盯什麼呀,需要盯的人太多了,都盯不過來了,連***(某知名人士)他都沒有人看了。是不是我這一回來,他們人手更不夠了。」 中共已沒有自信 在自暴自棄 記者詢問馬文都:「您這次被綁架,沒有說他們是黑社會嗎?」 馬文都:「這次我沒有說他們是黑社會的,說了也沒有用,對牛彈琴。原來老高(指高智晟)跟我談邪黨的時日不會太長,當時我還不相信,邪黨怎麼的也要挺一段吧。經過這次陝北之行,我就相信了。因爲他們(指特務)居然就能說我就是流氓,哪怕你說他們是人渣,他們都不會在乎。 我認爲不管你代表、服務哪個機構,當一個個體到了不維護這個機構的程度,證明他們自身對那個機構都完全喪失了自信,他也沒有任何責任心去保護它,維護它。」 高律師說,不像前幾年,中共還掩飾掩飾自己,現在它根本就不在乎流氓行徑不斷的被曝光,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嘴臉,這證明中共自己都沒有信心了,中共在自暴自棄。
高智晟在回陝北老家的路上——大寨。2006年3月(圖/馬文都)
馬文都在陝北窯洞。2006年4月攝(圖/馬文都)
在回老家的路上,高智晟和冤民在一起。2006年3月(圖/馬文都)
在回老家的路上,高智晟和農民在一起。2006年3月(圖/馬文都)
高智晟和馬文都在回陝北老家的路上——大寨。2006年3月(圖/馬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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