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官,那曾慶紅把個還珠格格的漱芳齋改作了大俠府,膽子也忒大了一些。那小燕子乃是個惹事的胎子、作禍的根苗,這要是哪一日穿了幫,給她知曉,還不得把她給氣個半死!在下於電視裏便見過那宅院,紅檐綠瓦,四牆合抱,端的是個清靜悠閒的所在。只是院中的那株古樹便高大了一些,樹大招風,正好似在下挾着蓋世的威名進宮,將那羅幹、吳邦國之流盡皆比得黯然失色,個個便似傻瓜蠢蛋一般,難免不讓他們銜恨妒忌、聯袂作怪。但在下光明磊落的一條漢子,心地無私,堂堂正正,手掌心裏耍得猴子,胳膊肘上跑得馬仔,又怎把這般阿貓阿狗放在眼裏。只是便有一樁事不甚如意,你道是甚事?卻原來這漱芳齋乃是座落在故宮博物院之中,日裏時遊人如織,鬧鬧哄哄,沒得半刻清閒;夜裏時又蕭條冷落,寒氣襲人,連鬼影也不見一個,敢情在下與那小俠真個成了看門的更夫,守院的護衛了! 在下乃是正部級待遇,配有國產外殼德國製造發動機的奧拓9000轎車一部,專職司機一名。府中另配有太監執事一名,特二級廚子兩名,雜役四名,侍衛四名,婢女四名,外加小俠算是管家兼祕書(啐!也不知他大字識得幾筐),主僕共計一十八口。那大俠府里人影穿梭,燈花亂舞,果然是其樂融融,熱鬧非凡。 入夜之時,小俠又着人在院中懸起了一十八架大紅燈籠,把個大俠府映得明晃晃、亮堂堂。遠遠看去,在那故宮萬籟俱寂的一片黑暗之中,大俠府恰似那光明燦爛、歌舞昇平得天上人間一般! 夜闌人靜之時,在下與那小俠說起體己之話。 小俠道:「我觀大俠與那曾總監狀甚親密,交情匪淺,不知大俠爲甚不另討個官做,單單要這個宣傳部長之職?」 在下道:「我的兒,你須知道爲父的吃得幾碗乾飯!逍某橫行天下,威震武林,所賴無它,乃是尿罐子鑲金邊——單單一個口好。若是讓逍某改做了別的事兒,只怕是出盡了洋相,也落不下一個『好』字!」 小俠道:「大俠有所不知,這滿城之中,個個官位都有油水實惠可得,唯獨這宣傳部乃是個清水衙門,無甚好處。終日價搬弄口舌,便似那長舌婦人一般,顛三倒四,語無倫次,甚是惹人厭惡。俗話說,禍從口出。那江城主乃是個出了名的反覆小人,翻起臉來便比脫那褲子還麻利,心胸狹窄,疑心甚大。若是哪一日大俠一言不慎,保不定屁股上還要吃板子!」 在下道:「我的兒,你須不知道爲父的手段。逍某口裏這條三寸不爛之舌,敵得上千軍萬馬,便是個活人也能讓逍某給罵死,死人也能讓逍某吹活,那江城主又如何挑得出逍某的不是?」 小俠道:「大俠差矣!這宣傳部乃是黨的喉舌,我且問你,這喉舌便在哪裏?」 在下伸出舌頭,在那小俠面前亮了亮,搖了搖,道:「這卻不是!你卻問這做甚?」 小俠道:「大俠明鑑,這喉舌須不是腦袋。腦袋想說什麼時,喉舌便說什麼。大俠憑的一個英雄,冰雪一樣聰慧精明,卻去做江城主那等蠢貨傻瓜的傳聲筒、擴音器,狗吠亦吠,驢鳴亦鳴,自己的腦子卻象廢棄了一般。不出三五個月,那智商必然大打折扣,只怕用不了多久,也淪爲丁關根、羅幹一般癡呆蠢笨之人。大俠日後倘若重遊江湖時,武功盡廢,又如何做人?!」 在下聽罷,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想在下進這紫禁城時,光惦記着名利好處,這一點卻實在不曾想到,便問:「我兒說的果然不錯,這卻如何是好?」 小俠道:「小俠這裏便有一個計較,須能助大俠逃過這一劫!」 在下道:「我兒快快說來,讓爲父的聽聽是也不是!」 小俠道:「大俠入這城中所爲何來?」 在下道:「便是某個出身,圖個富貴,頤養天年。」 小俠道:「這便是了。只要有個名位,撈足了銀子,方才是上上之策。爲今之計,唯有與那曾總監商量,另換了位子,不去給那江城主當槍手,受他的鳥氣。把個一門心思全放在撈銀子上!」 在下道:「便是另換了什麼位子,可以撈的銀子?」 小俠道:「以大俠這般年高德昭,後臺倍兒硬,那中顧委、人大、政協等處掛個總顧問之銜定無問題。那等地方乃是倚老賣老之地,便是朱鎔基相爺府下的部委辦局也須賣面子於他等,大俠便在上面坐定了位子,小俠卻打着大俠的旗號四處遊走,定然討得實惠。」 在下道:「這等雖好,只時那曾總監明兒個就去了老撾、柬埔寨,一時半會兒又轉不回來,倘若任命公佈下來時,又如何能推辭得掉?」 小俠道:「這自無妨,明日小俠便去那曾總監麾下的中組部走一趟,自然會把這事辦得明白。」 在下道:「我的兒,爲父的不識這宮中諸多規矩禁忌,你便仔細小心爲是,須不要弄巧成拙便好!」 小俠道:「大俠儘管放心,小俠好歹也在這宮中走動十年了,若論人脈之熟,那右丞相吳邦國也還算是個後生,曾總監也不過是個同僚。此等之事應是舉手之勞,立馬可成!」 在下心裏便有些老大不捨。想一想這宣傳部長的位子尚未得坐上一坐,便又要還給那丁關根,這事要傳到江湖上去,豈不成了笑柄!但反過來再品品小俠那番話,果然字字在理,切中要害。在下思前想後,沒得主意,只能長嘆一聲,道:「窮通富貴皆是命定。我的兒,你便看着折騰吧。那曾總監亦曾誇獎你甚是機靈,逍某權且信你這一回。」 小俠道:「便還有一件事要與大俠商量。」 在下道:「卻又是什麼事?」 小俠道:「這府中驟添了這許多人口,熱鬧便自是熱鬧,但費用開支甚巨。如今那朱相爺把持財政,甚是摳門兒,各門各戶俱實行財政大包乾。大俠府裏養得這些侍從婢女,費用都要從大俠月錢那1000兩銀子中扣除。小俠匡算了一下,以每個人月錢100兩銀子計,大俠把每月的月錢全部搭進去,還要倒貼七、八百兩銀子,這還不包括房租,水電費,車馬雜費,餐飲之類。若是再加上給小俠的體己錢,便是虧空得還要多些,不知大俠可有安排?」 在下聽了差點不曾跳起來,道:「這是什麼道理!那1000兩銀子的月錢原乃是逍某的俸祿,如何又成了一干閒雜人的工錢?」 小俠道:「大俠這話卻說得忒怪!我等若是沒的錢賺,誰便來伺候你個糟老頭子做甚?」 在下給小俠氣得頭昏腦脹,想了想,便問:「依你之說,那羅幹、吳邦國與逍某一般的等價齊身,他們那府中奴僕成羣,銀子卻是從哪裏來的?莫不是他們也要自掏腰包貼補家用嗎?」 小俠道:「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似大俠這般窮得渾身冒酸氣、滿頭掉頭皮,又如何能與他們相提並論!那吳邦國主管大中國企的股份制改造,隨便弄幾支上市公司的原始股,千兒八百萬的銀子便到手了。那羅幹主管公檢法,如今警匪一家,政法系統從那走私分子手下卡下的汽車、金條無計其數。那羅干與原公安部長陶駟駒、副部長李紀周因分贓不均反目成仇,動起了真傢伙。到底是羅幹官大一級,手眼通天,硬是讓中紀委把陶駟駒辦了個『雙規』,把李紀周打入大牢,自己吃了獨食。這等本事,大俠你有嗎?」 在下道:「這等魚肉百姓、傷天害理之事,逍某斷斷不會去做。只是堂堂一個部長,月錢居然連家用都不夠,這豈不是太過荒唐!如此這般卻讓逍某如何是好?」 小俠道:「大俠休得驚慌,小俠這裏自有分寸。爲今之計,須得開其源而節其流。小俠以爲,應將大俠府中的閒雜人員勒令全部下崗,攆回家去。省下月錢,就等於多收了銀子。再將府中空閒的房屋全部租出去。小俠自已算計過了,前後左右共有二十餘間空房子,每間月租50兩銀子不成問題,合共可月入1000兩銀子,便等於是大俠開了雙餉一般。」 在下道:「我的兒,這一干僕人婢女原是要照顧逍某起居行走之用,你便要裁掉哪幾個?」 小俠道:「統統下崗,一個也不留。」 在下道:「胡說!如何可以全部攆走?司機去了,誰人給逍某開那奧拓9000?廚子去了,逍某便吃甚麼?那幾個婢女個個溫柔清秀,逍某日裏寂寞時也須跟她們說個話解解悶兒。全部攆走了,逍某孤家寡人守着個大宅院,又招了一院子租客,你要說逍某不是看門守院的,連鬼都不會相信!」 小俠道:「大俠如何這等性急!且聽小俠一一道來。司機去了,小俠來開那奧拓9000,小俠在這宮中自蹬過三輪,如今加一個輪子,諒也無妨;廚子去了,省下銀子咱爺倆天天去東來順、六必居,吃香喝辣,卻不是勝似自己炒作?那幾個婢女個個生的狐媚嬌態,保不準都是羅幹派來臥底的女奸細,大俠便留着她們做甚?莫不是也想象那陳希同、王寶森之流金屋藏嬌,驕奢淫逸不成?!」 在下聽了差點沒把個鼻子給氣歪,怒斥道:「放肆!你這等小小年紀,金屋藏嬌這四個字也是你說的嗎?!逍某憑的一把年紀,如何能做那等拈花惹草之事?你這廝再胡唚,須先把你攆了出去!」 小俠道:「做這等事須看不得年紀。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這也是爲大俠好。髒唐臭漢,這宮中的風氣自古就不好。連那江澤民江城主在那機電工業部部長的位子上,還寵着個祕書小妾叫什麼張麗滿的,如今那娘子憑着裙裾舞動,已從深圳市府副祕書長的位子躥到廣東省委副書記之職。大俠倘若一時不慎,也做下這等齷齪醜陋之事,須讓小俠臉上蒙羞!」 在下道:「罷了,罷了!你這等伶牙俐齒,便把逍某的便宜也佔了個盡。還振振有詞、頭頭是道。逍某原只道是祖墳上冒了青煙,進城做了一回達官貴人,想不到折騰了半天,反倒象個自謀職業的下崗混混兒,這都叫什麼事兒?!」 小俠道:「我自是一番好意,大俠須自己斟酌清楚。如今部長、上將多如牛毛,說退役就退役,說下崗就下崗。你以爲自己是誰?須不過是個江湖上的野人,不像小俠這般在宮中有些根基,自當好自爲之!」 在下不禁長嘆一聲,道:「逍某憑的這般命苦,便做到部長的位子上,居然還要東計較西計較,連家用都不敷支出,活活羞煞人了!還不如逍某在那江湖上日日點擊網上廣告賺美元來得痛快!」 小俠道:「大俠自是不必氣餒,待你坐上總顧問之職時,小俠自有隔山買牛、指磨賣驢的手段,鑄得金山、鍛得銀山。」 在下道:「我的兒,逍某一時還忘記問了,這總顧問之職便是個什麼品位,與那宣傳部長孰大?他那位上的月錢又是多少?」 小俠道:「小俠記得以前是中顧委的位子最顯赫,原是給鄧總舵主當柺杖,月入要3000兩銀子。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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